宋白听了,抿了一口酒,抬眼时的神色带了一点不舍:“那便是几十年都见不到你了。”
元嵇籼点了点头:“我不在的这些时日,我怕你会寂寞。”
宋白笑着摇头:“什么寂寞不寂寞的,这几千年,我都是一个人过来了。”
元嵇籼听了他的话,心中虽是心疼,但也没有办法,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小狐王,问起了怀长龚的近况。
宋白沉默了一下,他想起自己的那个弟弟,正被众多长老压制在内宫,身不由己,毕竟他的身后,是整个狐族,怎么敢懈怠,两人倒是经常有些书信的往来,怀长龚送来的信中,字语间皆是殷切的想念,无不是一些日常的琐事,每当宋白落笔之前,心中纵然是有千言万语,可是那又如何,他感到怀长龚对他的感情太过殷切,对于一个王来说,断然是不好的,于是每次回信之时都会写下,安好,勿回。
可是信件却未断过,宋白便想,随他去吧。
他笑了笑:“能怎么样,操劳极了。”
元嵇籼道:“唉,那也没办法。”
他最后起身告别,独留宋白一人看他离开的背景。
自此后,他的生活便真的清静了起来,挚友离去,兄弟在远方,小小的宅子里面只有他和两个小仆。
不知是多少次了,阿宝在他的耳边念叨着:“大人你下山看看吧,这都多少年了,你在山上都呆了多少年了······”
阿宝说的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他便笑着问他:“这都多少年了?”
阿宝扳着指头数了数:“都已经有快三十年了。”
宋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里有一抹恍惚,原来都三十年了。忽然想起一个故事,有一个樵夫上山砍柴,结果进到深山后发现有两个老人在下棋,于是他一时心起便候在旁边看了起来,却未料到棋局结束后他再下山,早已物是人非,已经是五十年后了。
他将手中的书页折了一角,叹了口气:“日子过的真是快啊······”
他在这山中真的已经呆了三十年了,元嵇籼走之前对他说过,怕他寂寞,这些年过来了,他心中还真的是有些寂寞,那处空荡荡的地方,并没有消失,而是随着漫长岁月越来越大了,他一直在想一个人,却一直不去想他,宋白觉得,这便是缘分吧,有缘无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对阿宝说道:“走吧,下山。”
阿宝看到自家大人终于有了想出山的念头,一时间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宋白点了点他的鼻尖,叫了一句:“小傻子。”
凡界还是如以前那么热闹,人来人往,这三十年间,像是并未有什么改变。
阿宝带他来的是人界的集市,那里人声鼎沸,在山中清闲了许久的宋白一时不是很适应,他皱着眉头,却不想扫了阿宝的兴。
阿宝拉着他往杂耍的一处跑去,带着他挤过了人群,宋白被人挤的一个踉跄,有人撞在了他的身上,结果那人没有道歉,又跑开了。
宋白蹙着眉头,看着那人的背影,拍拍自己的衣袖,那应该是个半大的青年,他心想,真是莽撞。
他刚转过头去,却未料身后忽然发出喧哗的声音。
有人骂道:“傻子,跑什么跑?”
后面人声喧哗,动静十分的大。
那人还在骂,边骂边打:“我叫你撞,我叫你撞!”
宋白又将头转了过去,却见是刚开始的那个撞他的那个青年,应当是撞到了别人,但那个人却不像是个好惹的主,一把将人拽在地上,拳打脚踢了起来,周围的人围在四周,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人上去阻挡,那青年也不反抗,倒在地上抱着头,任由人踢踹。
宋白看不下去了,他挤过人群,一把拦住那个踹人的男人:“兄台且慢。”
那人还真的停了下来,他抬眼一看,是个长的俊俏的公子哥,一时动作收敛了些,他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觉得这人气质不凡,也不敢妄动,只是恶狠狠的说了一句:“你谁啊。”
宋白笑着摇摇头:“我是谁不重要,只是在下看这青年被踹的可怜,前来劝阻一番。”
那人呸了一声:“这傻子撞了我,你说不踹他我怎么解气?”
宋白道:“我看兄台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一个傻子置气了。”
他又将头凑近了一些,像是在与他商量:“你看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也损了兄台的面子不是?”
他和善的笑了一下,那人真还是犹豫了一下,他最后怕是也觉得和一个傻子置气显得自己很没肚量,于是呸了一声,对那傻子道:“我今天就放过你,没有下次了。”
旁边的人都笑,这是个傻子,怎么可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怕还有下次,众人一看没有热闹可以看,纷纷散开了。
宋白见那人走了,而那个被叫做傻子的青年却还在地上蜷缩着,有些魁梧的身子在那里瑟瑟发抖,显得有些可笑。
他叹了口气,用手摸了摸傻子的手,尽量将自己的声音放的温柔一些:“小兄弟······你······他走了,你不用怕了。”
那傻子像是听懂了一些,透过指缝,露出一双瑟缩的眼睛。
宋白一笑:“他走了,你起来吧。”
那傻子还是倒在路中间,身体发着抖。
宋白一笑:“你再不起来,那人真的就要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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