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近来新到呼和沁的汉人,宋奕自然会被第一个怀疑,更何况他和耶律凌走得那么近,大多数人都对他不设防备,也不限制他去哪里,如此说来,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可乘之机。尤其是身为汉人这一点,实在是有太多洗不清的嫌疑,布尔通会怀疑他,宋奕叹了口气,觉得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
可是……耶律凌呢?他也这么想?觉得是自己这个汉人和大宛里应外合,将地形图偷偷画好送给大宛?还是说……布尔通将他抓起来关进地牢,根本就是耶律凌授意的?
宋奕越想越觉得冷得厉害,他站起来,向门口的士兵问道:“阿……我是说,可汗呢?”
士兵见了是他,犹豫一阵,终于道:“可汗他……”
士兵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有人来传达命令,要将宋奕提去刑室,说是布尔通在那要拷问宋奕,并拿出了令牌,两个看守士兵都认得那是布尔通的腰牌,便打开了锁,将宋奕放出来。
那人带着宋奕一路左拐右拐,最后在一个房间的大柜子里拧动机关,推开一扇暗门。那暗门里的通道黑漆一片,不知通往哪里,但一瞧便知道,这起码不是通向刑室的路。
“你?你做什么?”
“快走,我是被人派来救你的。”
“救我?你到底是谁的人?!”宋奕总算有了些头绪,扑上去抓住那人的衣领,沉声问道,“你是耶律凌的人吗?”
“不是。至于我的主上是谁,我不能说。宋公子,快走吧,这条暗道可以一直通到牢外的西掠河畔,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你。”
宋奕问:“你手上那块布尔通的腰牌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伪造的,别再问那么多了!快走,不然就要被发现了!”
男子的脸庞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十分苍白,似乎是在忍耐什么一般。宋奕看了他一眼,然后缓慢地摇摇头,一字一句道:“我不走。”
他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是坐实了这罪名?
宋奕推开他,向原来的方向走去,那人在后面叫住他,嗓音压的极低:“你再不走,可就真的走不了了,机会只有这一次。”
“如果真的这样走了,我才会后悔,”宋奕步子一顿,接着向原来的牢房走去,“我本磊落,问心无愧,又何必做这种自乱阵脚的事情。”
他第一次来这地牢,在牢里走的有些迷糊,胡乱走了一会,忽然听见有人惊叫:“在这!”
还没等宋奕反应过来,就有几个士兵赶了过来,将他强行压在了地上,绑住了他,将他带到了一处墙上挂满可怖刑具的牢室。士兵不由分说将他手脚都绑在受刑的木架上,死死按住他。
宋奕心里苦笑一声,这可是真来到了刑室了。
布尔通怒气冲冲地进了刑室,怒声喝道:“你还想跑?还有同伙帮你!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狗叛徒!”
宋奕叹了口气,无奈地朝他解释:“我真的没想跑,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还不承认?!这些话你说给三岁小儿吧!”布尔通气得双眼涨红,他从墙上抽出一根足有三指宽的皮鞭,回身狠狠抽在宋奕肩上,“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你不安好心,你们汉人有句话,我看说得倒是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布尔通,你听我说,我真的完全不知道是谁,他大概是不想把我拖下水,或者我身上有什么是他想要的,我们现在该做的,是要一起找出那个人,就是把我带走的,他才是重要的线索……”
“报告将军,哈日怒牢头,死在了他的房间里!”
宋奕扭头,死死盯着那个报告的小卒:“哈日怒是谁?”
布尔通冷笑道:“哈日怒就是那个假传我的命令,把你带出去的人。宋奕,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宋奕苦笑着闭上眼睛:“我无话可说。”
布尔通捏着鞭子,骂道:“你这个狗东西,亏可汗对你那么好,那么用心待你,在我看来,你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喜欢!”
鞭子是特制的,带着细小的一排倒钩,破空而落,轻易地打破了宋奕身上的袍子,扎进皮肉里,再抬起时便血淋淋的带出一片血肉,十分尖利。第三鞭正当要落下时,忽然有个人影,电光火石间用手紧紧拽住了那鞭子——那正是匆匆赶来的耶律凌!
“布尔通!你给我跪下!”耶律凌松开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血流不断顺着他垂落的手滴在地上,“我只是去了一趟大宛国,你便这样无法无天,要不要这个可汗给你做!”
他的语气十分凌厉,带着无形的威压,令人觉得周遭空气都冷了不少。布尔通沉默跪下,双手捏紧成拳。
“可汗,我,我没事,”宋奕额上尽是冷汗,他强撑着道,“这件事实在是蹊跷……”
“来人,把可敦放下来!”
“可汗……”
耶律凌转身,眸色里是坚定的温柔,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阿奕,他们不信你,我信你。”
宋奕喉头一梗,眼眶突然热了起来。
此时此刻此地,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句——
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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