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跟项臻说起,后者才告诉他,安安之所以转学就是因为在原来的学校受排挤。那校长跟项崇山有过冲突,所以老师也见风使舵地不待见他,其他的小孩子心思敏感却并非天生善良,知道安安不受老师保护,于是欺负的也更加厉害。后来无论买房还是转校,都是无奈之举。其实安安能插班到梁鸿班上,还是张主任到处打听托了人情,其中曲折远比梁鸿想象的多。
梁鸿默默听下,等到第二天立马联系了自己认识的一个同学。那同学原本在重点初中任教,后来嫌上班太累又不自由,于是辞职下海,自己办了个补习学校。这两年规模扩大,也渐渐有了些名气。梁鸿知道那边请的老师都是名师,只不过收费不菲,打电话一问,老同学给他了他亲情价,折扣不低,算下来一课时也是过百。
梁鸿虽然自己就是老师,但是平时时间并不充裕。而且小孩子对于不同老师的讲课消化吸收的程度也不一样,他有意锻炼一下安安,让他多出去接触适应,于是跟他商量后,仍是报了个寒假补习,每天上午补课两课时,下午则是去兴趣班跟着玩一会儿,安安自己选了几样兴趣课,梁鸿左右看着,给他勾了个跆拳道。
当然兴趣班的花费要另算,好在孩子不抵触已经是最省心的地方了。
这样一算,前前后后加上他打算给安安买衣服的钱,还没怎么着已经过万了。如果以后长期住一起,难免还要注意吃饭穿衣、补充营养、课余活动、出门旅游……梁鸿之前的确有些不知深浅,心想幸好自己还有其他收入,要不然靠着自己和项臻的工资,有孩子和没孩子还真是天差地别。
他念及此又心疼项臻,难怪这人每天活的像头拴在磨盘上的牛,没白没黑的干也没混地轻松一点,偏偏还烂好心,明里暗里不知被人坑了多少回。
这次的阿姨也算是个坑了,项臻周六那天晚上特意回去一趟处理这事,梁鸿在家左等右等,见饭都快凉了他都没回来,于是不放心地去看了看。谁想他去的时候那边阿姨刚回来没一会儿,正在诉苦说自己不容易。
她一开始大概还真有些意外,又觉得项臻好糊弄,左一句右一句自己的辛苦。等到梁鸿敲门一露头,她才怀疑是梁鸿说了坏话,只叫屈道:“我这不是不管孩子,我也管的啊,那个小孩,我天天给他做饭,再怎么着每天都是正经炒菜,总比外面干净的对吧?晚上他自己泡一泡也没有问题啊,我们乡下的孩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梁鸿当时简直气乐了。项臻脸色也不好看,只碍于李诗清的面子,仍客气道:“还有吗?”
阿姨说:“能有什么,我过来你这边是不收钱的,但我儿子还在医院里,我得给他花钱,你们医院收费又那么高,我不得出去挣吗。”
项臻听到这听不下去,只得打断,冷声道:“张姐,我并不是不打算给你钱,只是你一开始拒绝,我怕你收着不安心,暂时同意了而已。如果你真做得好,想要钱我们也可以商量个数,有其他意见也可以提。不管怎么样事情都不是这么办的,我把儿子交给你,你让他自己放学,自己吃饭,这样跟我让他自己在这住又有什么区别?伙食费我也没缺,你就让我儿子吃剩菜,你儿子连菜带汤换花样?”
他平时待人还算温和,这些冷下脸,人高马大顿显神情不善,那阿姨须眉打眼的还不服,但到底没说什么,只嘀咕道:“现在这么冷,我上哪儿去找地方住啊?”
项臻正色道:“这些我还真管不了,我只能管我自己家的事情,您看着吧,给你留两天功夫,你就出去找地方住也好,住宾馆也好,我这边是不可能了。两天后我们这清空出租,你不走我就得报警。”
他这下把话说决,转身就往外走,走出两步见梁鸿还在那左瞅右瞅,只得又把人给拉出来。
等俩人走出去了,项臻才叹了口气,感慨道:“我实习那会儿,有一老前辈对我挺好,经常跟我说,以后一定要警惕下跪的病人。这些人多半事前下跪,事后闹事。我那会儿不懂,但这话一直记着。没想到这道理不仅是医院,其实在外面也一样,话说十分的人可能只会做三分,看着可怜的人内心也未必就善良,这事还是我粗心了。”
梁鸿就怕他老好人,一听这话倒是松了口气,忙安慰他:“也不全怪你,毕竟是李老师介绍的,这样的话还请她吃饭吗?”
“再说吧,”项臻笑了笑,又想起刚才,诧异地问他:“倒是你,刚刚在那看什么呢?”
梁鸿如实道:“我看家里有没有值钱的什么东西,有的话先带走。”
“没值钱的东西,”项臻抬手搭住梁鸿的肩膀,往怀里一带,道,“我最值钱的就是你了。”
这会儿正是吃晚饭的时候,小区里亮着几家灯火,路上灯光昏暗,人也不多。
梁鸿心里美滋滋地,头一歪靠他肩上,嘴上却故意讨嫌:“你也太不孝顺了,枉你爸妈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现在好,娶了老公就忘了娘。”
项臻扭头瞅他,抬手勾了勾他下巴,笑道:“其实我在他们跟前也是这么说的,最值钱的是他们。”
“……”梁鸿顿时没好气地抬眼瞪他,又退开一步踢他屁股。
“晚上再闹,”项臻躲开,笑着仍把人拉住了,又道,“还有一件,这边房子我就交给中介了,联系电话留你的,房本就搁你那。等租出去后租金也直接由你收着吧。”
梁鸿答应了,忍不住笑他:“这是几个意思啊?这么早财务就要上交啊?”
“是的,上交财务和公粮,”项臻使劲他腰上搂了一下,笑了笑,“当然,目前工资有点少,公粮有点多。等再过几年上岁数了,估计就反过来了。”
梁鸿听了会儿反应过来,差点让他给笑趴下。
那阿姨又赖叽了一天才搬走。梁鸿没跟她接触,让保安帮忙收了钥匙。下班后立刻找家政,把那房子彻底打扫了出来。隔天又找人往地面上贴了一层新的地板革,拿白色涂料重刷了墙壁,加了两组装饰灯。
这样一整小房顿时焕然一新,白净整洁的还显得大了不少。
梁鸿又把旧家具都拉去二手市场折价卖掉,从家具城淘了两件打折处理的样品,等布置妥当后才往外报价。
当然他还不忘自己贴金,跟中介说这是一位很有品位的XX人士的房子,平时自住十分爱惜,精装修第一次出租……
他会吹会收拾,租金也比项臻报的多出了四百,好在房子地脚好,交通便利,往外挂了没几天就被人抢着租走了。一年的租金被交到了他这里,梁鸿也不客气,把那笔钱存了起来,打算作为安安的教育基金。
周四期末考试,梁鸿监考到最后一场,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假期。只不过假期时间略短,下周还要回校阅卷做评比和写报告,而他这边租的房子也正好到期,需要趁周末搬到新房去。
安安放假后先去了爷爷家玩,项臻跟医院请了一天假,过来帮梁鸿搬家,等东西归置好,俩人饭也没吃,推着挤着先一块去了浴室来。
浴室热水蒸腾,叫人有些透不过气,梁鸿起初还有些放不开,后来一想安安不在。等以后小孩常住这了,俩人上个床他还连动静都出不了。这么一想放开了一点,干脆尝试着哼哼出声,哼哼一会儿胆子更大,干脆浪叫起来。
项臻差点让他叫得腿软,干脆抬手关了热水,只管着把人按在墙上加速冲撞。俩人在浴室折腾一趟又湿漉漉地一块滚到了床上。
卧室的窗帘只拉了一层纱,仍是下午时分,光线明亮又不刺眼。项臻一手捞着梁鸿的腰,让他跟自己面对面,随后慢慢用力,又低头去吻他。
他觉得此时的梁鸿有种不一样的美,平时这人看着是可爱清纯,但是在床上俨然是另外一副模样。他不觉看着上瘾,想要慢慢品味,谁知道对方并不领风情。
梁鸿刚刚从上一波里缓过劲儿,心里觉得过瘾,就忍不住睁眼看他,小声催促道:“快点呀,你慢吞吞的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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