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寻道:“可能是睡过一觉,胆怯心小了。”
云不固起身道:“在院子里坐着舒服吗?”
“不舒服。”
“那还不起来。”
“腿麻了。”
“...”
云不固看都不看他一眼向房间走去,裴寻只得赶快爬起来,一拐一瘸向房间走去。
“诺,你们狼都喜欢夜晚吧,月色将夜晚铺的朦胧,却不肯施舍一丝温度,虚假的令人作呕。”裴寻突然话多了起来,“不过我不太喜欢月色,却又忍不住欣赏它,朦胧才看不清距离。”
“说完了?”
裴寻不理他:“我倒是很喜欢去那些风月场所,不用带着心,带着一堆套词和钱就行,逢场作乐,我只想要乐。可我不敢,数年才麻醉自己,不能一朝破功,我是国公府公子,是孝子,是君子,没有什么君子如玉,最多是金玉其外。”
房间里很是寂静,裴寻坐下低头看自己的手:“说完了。”
云不固道:“人真是脆弱。”
裴寻起身道:“我还要写万福为父亲祝寿,先失陪了。”逃也似地离开房间。
这晚云不固没有和他同睡一床,而是化作狼形卧在踏下,这让裴寻感激不少。而后数月云不固都没有出现,裴寻在想,或许师父错了,根本没什么劫数。
马上要到清明,裴博远无法离京,这几年回乡祭祖都是裴寻去做,今年也不例外,偏偏要路过的靖安城因为连日的雨,山路被埋了,只好绕个远路,早早出发。
于是他们就停驻到了这么个鬼地方。
破败的庙宇,荒无人烟的树林,正是妖鬼出没之地,裴寻和下人们围坐在火堆旁听人讲故事,一个个说的特别玄乎。裴寻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主子,下人在他面前该有的礼不会费,但也绝不敢逾距,像这样放松一下还在许可内,不过当有人被故事吓到后,裴寻还是制止了他们,只说早些休息。而他自己睡不着,拥着被衾发呆。月光洒下,将整个庙宇蒙上朦胧轻纱,也为庙宇增添几分诡异,但这并不是裴寻睡不着的原因,他只是突然有些心烦而已。
实在烦躁地不行,他决心到庙宇周围走走。微风吹绿枝头,影子摇曳不定,裴寻想起和云不固狼体相遇的那个夜晚,也是这么清冷的月色。
林子处突然闪过一个人影,裴寻以为自己看错,但很快黑影重新出现,裴寻心跳停了一瞬,他向黑影方向走去,轻声喊道:“云不固?”声音轻的仿佛怕惊了这宁静。影子没有动作,站在那里招手,裴寻犹豫着道:“是你吗?”又一阵风吹过,所有的影子都像是在点头,于是他以为那人也在点头,走近一看才发觉那是一名女子。裴寻定了定神,笑道:“敢问姑娘在此有何贵干?”
那女子嘤咛一声,道:“奴家父母本是山里猎户,父亲今日未归,母亲着奴家寻找,却不想也迷了路,幸好遇到公子。”
裴寻道:“没什么幸好,这山里我也不熟,姑娘还是在这里等着吧,说不定令尊就会找来。”
女子不期望他这样回答,咬着手帕可怜兮兮道:“可这大半夜的,天又黑,奴家害怕。”
裴寻摊开手道:“我也怕,故而在下不能多作陪,先回去了。”说罢竟真转身离去。
女子恨声道:“还从未有猎物能逃出老娘的手心。”话音刚落一条雪白狐尾从她身后出现,紧紧勒住裴寻,将他拖拽回来,狠狠摔在树上。裴寻被按在树上,他不觉惊慌,而是露出笑容:“果真...是...狐妖。”
女子贴着他,嘴唇扫过他的耳垂:“今晚,你是我的猎物 。”转而吻上的他的唇。裴寻放弃挣扎,让自己像木偶般被摆布。正当他以为自己死定了时,一阵劲风吹过,那狐妖被击倒在地,一口吐出鲜血,她深知来者绝非她能打过,便捻了口诀遁走。
裴寻顺着树干滑落大口呼吸,听到云不固嘲笑声:“一个狐妖就把你迷成这个样子。”
裴寻恶作剧心乍起,虚弱地笑道:“不及你初次相见带给我惊艳。”
云不固蹲下看他:“我以为你怕的什么都无暇顾及了。”
“从前有人怕你吗?”
“有,不止一个,但你是我见过最怕的。”
“那我可真是..咳咳...”裴寻猛然吸入冷风,咳了起来。
“我说,你失踪那么久是去哪儿了?”
云不固起身道:“这不管你事。”
裴寻仰头看他:“要么把我扶起来,要么蹲下和我说话。”
云不固不想理会他,准备走却听到裴寻的□□声,于是他重新蹲下,握住裴寻手腕,皱眉道:“你中了狐族媚术。”
裴寻挤出笑:“会死人吗?”
云不固松开手,道:“只要你发泄出来就不会。只可惜,这里没有你想要的风月场所。”
裴寻道:“贯会嘲讽人。”
此时他已经感觉到了越涌越烈的□□,说完最后一句,所有的注意力都灌注在与欲望的抗衡上。
云不固干脆坐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姿态。裴寻掐着自己清明几分后咬牙切齿道:“你就这么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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