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鸿已经几天没睡,他看见还坐在锻炼机械上的人鱼,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他在知道自己短时间内回不来之后,就马上让几个信得过的人去照顾这条来自深海的, 什么都不懂的小人鱼。
这几天里, 虽然有传回来的消息,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总感觉还是要自己亲手照顾着才好。
齐墨说:“我很好……你又怎么了?”
秦重鸿笑了笑,他说:“没什么。”
这次秦重鸿难得很正经, 没有怎么动手动脚, 他陪着齐墨在训练房里锻炼了一会儿,又教这条小白鱼使用光脑,给他开了几个特殊服务。
“你先把这些人都记下吧。”秦重鸿揉了揉齐墨的脑袋,他说:“这次用的时间或许不用那么长。等到我们这里彻底把这些人弄干净了,你就能回去亚特兰蒂斯了。”
齐墨一开始出来的时候就没想着回去,他神色平静,说:“亚特兰蒂斯……已经不是以前的亚特兰蒂斯了。”
秦重鸿揽住他的肩膀, 说:“这也没办法,是一种必然。”他揉了揉人鱼的脸,说:“人鱼会慢慢独立起来,亚特兰蒂斯会是人鱼的权力中枢,蓝星会成为你们的帝都星,人鱼会在星际中占领一个独特的位置……这也是一件好事。”
齐墨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只是说:“确实,这是一件好事。”
但是无论是秦重鸿还是林澜,都无法体会当初的第一代人鱼心里,亚特兰蒂斯占据的至尊地位。
这里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让从千年以前返化出生的人鱼感觉格格不入。
人鱼走上了一条慢慢强大的道路,前景可观。他们和人类互惠互利,又占据着对待人类意义极为特殊的蓝星,是蓝星大海中的绝对霸主,一路上都会有人类这条大船保驾护航。
可是这却不是千年以前的人鱼想要的世界,他们属于大海,也只属于大海。
齐墨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眼神却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甚至让秦重鸿无端的感觉有些心慌。
似乎一提到亚特兰蒂斯,这条人鱼就会显得异常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死寂。
就像是做出了什么他不想看到的决定一样。
秦重鸿暗暗皱眉,他转移了话题,默默决定以后还是要把齐墨看得紧一点,他在家里只待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三七看看秦重鸿这么忙,在齐墨脑子里幸灾乐祸,齐墨有些无奈地说:“三三,你最近怎么变成这样了……”
三七说:“嗯?我怎么了?”他语气里还有一丝疑惑的味道。
齐墨说:“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他想了想三七以前的表现,说:“这么不端庄?”
三七说:“端庄?”
齐墨说:“对啊,你现在忽然变得这么跳脱,我有点不适应。”三七以前的模样极为正经,现在这样简直像是变了个系统一样。
三七说:“哦,我以前那是以前,等到我把心理再调整一下。”他在小黑屋里被迫看了那么多小电影,整个系统濒临崩溃,现在已经完全变态了,还端庄什么端庄。
齐墨想了想,无比艰难地说:“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你看个恐怖片吧,别把声音弄出来就行。”
三七说:“这个好啊,这个可以啊……”他刚刚说完,齐墨脑子里就出现了一连串嘻嘻嘻嘻的诡异笑声。
齐墨:“……”大兄弟我们能别互相伤害吗。
三七去看恐怖片去了,留下齐墨一个人面对这个已经失去了鱼与al之间的信任的悲凉世界。齐墨被吓得一跳一跳,鳞片都差点给掉了,但是到底没有哭出来,而是僵硬地抱着光脑浏览。
秦重鸿再次回来的时候,发现齐墨整条鱼都憔悴了,不但瘦了,脸上还挂了顿时大惊失色,连连询问齐墨到底怎么了。
齐墨心里把自己抽了无数个大嘴巴子,伴随着恐怖片的音效,扯出了一个十分僵硬的笑容,他说:“我,我没事……”
秦重鸿有些忧虑,他说:“没事?没事你能变成这个样子?”
当时齐墨已经自己找到了那个大水池子在里面泡着,秦重鸿跳了下来,捞起他的尾巴捏了捏,说:“都瘦了这么多了,到底怎么了?”
齐墨说:“我没事,你别管我——别碰我尾巴!”人鱼的尾巴是敏感部位,尤其秦重鸿捏着的还是鱼尾的末端,为了感受水流的变化,那里布满了神经末梢,齐墨被捏得脸都红了一片。
秦重鸿有些无奈,他说:“好好好,我放开,你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嗯?”
人类那一个上挑的尾音又低又哑,听得齐墨耳朵里有点发痒,他不耐烦的态度也被这一声舒缓了一点,起码没有一尾巴拍过去,说:“我没事,我没事,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秦重鸿说:“是吗,你没事,我有事了,出来陪我去睡一会儿。”
他说着,就把齐墨整条鱼都从水池里抱了出来,然后把他抱到了自己床上,自己也脱了衣服上来准备睡一觉。
“我不在这里睡,”齐墨顶着眼睛底下的黑眼圈,说:“我要去水里,你听见了没有!”
秦重鸿无奈地睁开眼,直接把齐墨拉到了自己怀里,低声说:“就在这里,安静点,乖。”然后撸了一把齐墨的脑袋,把他整条鱼带倒,塞到怀里闭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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