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所设的天坛之西
被天水宗东胜神洲分宗租下的一片院落中
面容阴柔的男子盘坐在某间装饰雅致的房间里,皱着眉头运转灵力,额头满是大汗,周围魔气时隐时现,不过被房间内的结界掩盖着并没有溢出去。
良久,男子剧烈的咳嗽的了几声,吐出一口发黑的血痰来,暗色的衣袍被晕湿了大块,散出阵阵腥气。
“堂主您在吗?咱们宗里西贺牛州的堂主约您同商明天参与大会的事,我打探了一下他似乎是想问我们借一个名额……”外面的女子话语小心,声音颇轻,似乎害怕他发脾气。
明燕修压住伤势,冷声回道:“告诉他我不在……天水宗里总共才有三十六个名额,每个分宗只能分到九个,借他一个名额,那得了龙纹金丹他还能分我几颗不成?哼……”
“堂主息怒,弟子这便去回绝,”通报的女弟子一躬身,不敢多留,听说从前明燕修脾气还算不错,只是晋升了金丹之后步步上位逐渐变得古怪反复了,他身边的弟子稍有得罪的话语都可能会受到重罚,尤其是聂水烟死后,东胜神洲的堂主只有他一个,这几十年更肆无忌惮了许多,甚至毫不遮掩的违反宗规,寻宗内容貌娇丽的弟子为其当炉鼎汲取真元,其下弟子苦不堪言,又无处声张,对他都异样惧怕。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弟子走后不久,房间里回荡了几声瓷器摔落的声音,明燕修看着一地的碎片,心头怨怒依旧没有消去,他从一个普通弟子爬上这堂主之位走的异常艰辛,如今难不成还要看这平级的堂主的脸面过活?
想当年他九百岁好不容易达到神动后期却在宗里一直不受重视,苦缠上当时的堂主之一,不惜违背宗规同其欢好,央了对方许久,那人才答应他只要他一千二百岁之前练就金丹便擢升他为堂下长老。
可他缺机少缘苦熬了近五百年也晋升不了金丹,眼见容貌见老,寿元也干枯,那堂主也早对他失了兴趣,更忽然提升了其他几个容貌妍丽的神动修士做了其堂下长老,他被逼无奈偷偷修了嗜血魔道,借着此魔功的便捷晋升到了金丹初期,更因他偶得的魔道功法奇异,容貌复苏回到了健壮年纪的阴柔模样,好不容易拿到了长老之位,后来之前的堂主得罪了主宗的大长老被夺了职位,他使尽了手段突破到了金丹中期又费尽心机争了好一番才拿到了分宗堂主之位。
一路如此坎坷,好不容易等到修为压过他一头的聂水烟死了,他虚张声势随便查了查也未曾细究,只想扶植个自己人坐到另一个堂主的位子上,结果却发现由于自己天赋不足,早年强行提升修为在体中留下了暗疾,金丹中期原本少说也该活个三四千年,可他不足两千岁竟然有了衰亡之象,顿时没了扶植势力的心思,这种事他又不敢让人知晓,暗自心焦,却从查聂水烟之事的弟子口里得知了一点事情。
宗内弟子查案时无意中抓住了个受重伤的无极殿魔修,盘问出了一些奇怪的事,这魔修说之前无极殿几大长老围剿东海封神宗掌门的时候他远远把风,看见风阳野身中剧毒,还被困在杀阵里面,明明到了必死之局,他身上却忽然散开一个金光大阵,不仅瞬间击碎了杀阵,还轰杀了三个金丹长老,吸食他们所有真元、连金丹都吞噬掉了,他离了三四百米都被波及到了,捡了一条命躲在望月都怕风阳野找上他,不过他们抓住审问后,伤重之下那魔修很快就死了。
随后他也抽了查案子的人回来,这魔修口中风阳野身上的阵法引起了他的注意……
四洲之中一直有很多传闻,包含了各大宗派诸多辛密,其中东海封神宗有一则传闻尤为神秘,此宗嫡脉似乎都是修仙奇才,一个个五六百岁前均不出宗,一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便是修为突飞猛进有如神助的状态,风姓之人几乎没有蠢物似得,最晚也是不足九百岁便成就金丹,而且一个个嫉恶如仇,每人手刃魔修不下数千,下手都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挖了那些杀人取丹的魔修的金丹、吞尽其真元,让其尝尝丹田尽碎之苦,不过这手法和他们要么惨死要么失踪的事情惹了不少人猜测,都说东海封神有提升修为的秘法,可吞噬魔修修为晋升自身,一路通天无需经历任何心劫,不过也有传闻说此秘法夺天,搞得修炼的人都在金丹登顶之后都会经历心魔大劫致使入魔疯癫。
原本他没在意过这些传闻,不过结合上魔修说的风阳野背上的阵法,却让他觉得传闻似乎属实,丹药和嗜血魔道如今已经不能让他治愈暗疾或者提升修为了,但若能知道这秘法如何修炼,那他或许还能再死掉之前晋升修为停止衰亡……
这几十年,他挣扎着找了诸多办法却一点作用也没有,修为停滞不前,他又想起来这不知如何的秘法,而且这一丝希望逐渐在他心里成了救命稻草似得东西。
好不容易等到征魁大会有机会接近风阳野,只是此修修为比他高出了不少,那把凝渊寒魄他也找借口瞧了一眼,古器威压甚重非一般法器可以对抗,不想个巧法他是没机会拿到秘法的。昨日夜里趁着风阳野醉酒他原本想去探一探,结果靠近他客栈时却被一股可怕的威压给震得暗疾骤发,衰亡之象又重了几分。
一想到此他又怒恨的打碎了屋子里几件瓷器,从那威压来看风阳野的修为之强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不愧是当年击杀过玄境魔头的仙修,而在明燕修心里是天赋再如何强大也不可能九百岁便成就玄境的,那可怕的威压只有一种解释,风阳野身上的秘法当真是夺天之功……
明燕修阴柔的面孔上多出了贪婪和阴狠,秘法如斯强横,尽管风阳野修为可惮但他忍不住更想抢夺秘法了……他若有那秘法必定比那个连拒酒都不敢的窝囊修士厉害上数倍。
一想到风阳野在换影大阵外引得那一片片敬慕艳羡的目光,他眼中狠辣重了几分……这世间那么多修士都有重重机缘,偏他明燕修生来孑然一身,无可依靠的父母兄弟,更没有利害的家传秘法可修,天赋一般却生得一张阴柔的俊俏面庞,让他早年在宗门内受尽欺辱践踏,如今好不容易爬到这位置,还要因为种种缘由受其他堂主轻视,不仅如此还暗疾缠身不出百年就会暴亡,这天下就是这般对他的?难道他的命就比别人的贱不成?
风阳野这种人,生下来就注定了大宗掌门,注定了修仙问道不用费吹灰之力,一张好皮相宛如谪仙而无人敢犯,更有无数人追捧其天赋异禀还性情远淡乃当世难求……哼……一切的荣耀和尊严还不是因为他有个好出身?
他风阳野算什么!我明燕修若有那等秘法、家世不一样可以修为参天?!或许……不,我一定会比他更强些。
……他此刻嫉怒之下隐隐有些入魔之兆,脑海里执着地渴求起得到那秘法。
风阳野那样的人一定不会懂他在生来便不公的命运里如何无力挣扎……若大家天赋背景无异,他们这些被命运倾慕之人根本没一个可以斗过自己!就该让风阳野这样的天之骄子从那云端神坛上坠下来,尝尝我当年所有的苦痛和无助!否则他们凭什么站在四洲的顶端,俯视着我?
妒火已经遍布识海,种下了魔障,极度的渴望和对消亡的恐惧无措在心底横冲,桌角生生被明燕修用力抓碎了一块,他又咳了一口血,目光里有些凄然狠厉……他如今这身体也不知还能再熬多久,这一次不搏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
明燕修独坐在昏暗的房间里,忽然咎自一声一声地发出来渗人的冷笑,不知在寻思些什么。
……
翌日征魁大会开场便到了将近十万人,参赛者有八千其余都是看客,悬浮于高空的天坛周围以及其上布满了奇异的重叠幻空,入场观会的每个人立于幻空之中都能看到天坛之上的斗法,一处天坛也可以同时进行十几场比试而不产生干扰。
此地之玄妙就像是个天然的管赛场,观会者进入此阵都进入到了一片独立空间里,但他们只能看见天坛之上的十几场斗法,互相之间却看不见,好似只有自己所处空间里的几人在观看台上之人的斗法一般。
风阳野坐在分派到他们封神宗头上的空间里,身后是他带来的几十个徒弟,其中有二十人会参赛不在此处,大会分给各宗门的名额是按宗门弟子总数定夺的,除了青阳天水宗这个分布极广、弟子极多的宗门,剩下几个强宗差不多都是二十人上下的名额,帝魁连山也并未多上多少。
赛前两个时辰,所有参赛者都会一起进行测试,也就是所谓的征魁第一关。
此关卡设置是因为征魁大会的参赛者众多,为了避免有些人自不量力胡搅蛮缠的参赛降低观感,能在两个时辰内打开天坛的阵法踏上天台取到真正的参赛序号者才允许正式参加斗法。
天坛外的九曲夺心阵先会筛掉一批修为不足结气后期的人,还会筛掉一批心智不足不通阵法的人……再加上报名的年龄限制,剩下的大多数是各宗天赋不错的子弟和一些天赋极佳的青年散修。
风阳野此时坐在一把宽大的木椅,目光看着前面投置了阵法内场景的玄象,内心格外的平静,经过昨天一天的深思熟虑他已经消化了那个不羁放荡的“春梦”。
这种平静主要是来源于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睡觉之前特意保持了距离的自己,一觉过后紧紧的靠在了徒弟的怀里,八爪鱼似得抱着对方,脸贴在徒弟袒露出来的结实胸膛上,还流着口水……
虽然以前也这样过,不过发生在自己意淫过徒弟之后怎么想怎么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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