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水身上穿着病号服,病号服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不管你平素是多么强大的人,只要套上了它,就会立刻显得脆弱,好似需要人照顾一般。
这是老天给她的一个机会。
昨晚她给厉水打电话,本想要约他出去吃个饭,以感谢那次的出手相助,谁知道竟然是医院接的,说手机的主人出了车祸,人还在手术室里。她一阵惊慌,连外套都顾不得换,就二话不说就打车赶来了医院,还好厉水并无大碍。
厉水从手术室里出来转到病房,她就在旁边一直守着,他的手机放在床头,十二点的时候,手机震动了起来,她本来想接,但看到来电显示是“小舟”时,突然犹豫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挂断了电话。她害怕厉水醒来知道,于是用他的指纹解锁,然后删除了通话记录。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所以她一直忐忑不安,但当她此刻站在门外,偷偷看着病床上那个脆弱的男人时,她所有的纠结全都消散了。她手心微微出汗,如果可以,她希望能照顾他一辈子。
邢舟发烧了,距离上一次发烧才过了不到一个月,直到中午十二点他才悠悠转醒。他膝盖疼得厉害,但比不过脑中的钝痛,他摸了摸身边,半块床铺还是整整齐齐的,厉水没有回来过。
厉水是失望的连他自己家都不要了吗?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头一空。
他呆呆的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过了好久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下午还有家教。
他吃力的下床,在客厅找到手机,拨通了何欢欢妈妈的手机号。
“喂,欢欢妈妈。”邢舟一开腔便是浓重的鼻音,都不用他说,何母直接就听了出来。
“小邢老师,你这声音,是生病了吗?”
“抱歉,我今天发烧,下午不能过来家教了。”
“没事没事,生病了就在家里好好休养。”何母对邢舟的家教水平非常的满意,二话不说就理解了他。
邢舟刚准备道别,电话就被何欢欢抢了过去。
“小邢老师,你生病了?”
“嗯,今天下午就不过来了,但我给你布置的化学题还是要做,我明天会来检查。”邢舟说完咳嗽了几声。
“好吧。”何欢欢语气有些遗憾,“小邢老师好好养病,其实我今天下午是有礼物想要送给你的,不过明天送也一样。”
小丫头还有礼物要送给他?邢舟笑了笑,和她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
邢舟的膝盖上渗出了血迹,在受伤的时候发烧,这可不是件好事,邢舟还没有烧糊涂,他知道自己该去医院。
邢舟放下手机走进洗漱间,看到镜子时皱起了眉,镜子里的人仿佛不是他,那人面色苍白如纸,全身呈现出颤抖的状态,干裂的嘴唇因为刚才的说话也冒出了血迹。
他用手背蹭了一下,反而有更多的血冒出来,他只好用舌尖抵着伤口,铁锈的味道瞬间盈满了口腔。
如果厉水在,厉水此时一定会叫他别碰,然后从医药箱里找来医用棉签,捧着他的脸,轻轻的按压在他的唇上。
但这只是一个基于过往的假想,而现实是,厉水可能永远也不会再捧起他的脸了。
邢舟舔舐着血水,昏昏沉沉的想。
第25章
厉妈妈和厉荔上午十点赶到的医院,厉妈妈在门口一。看到病床上裹着纱布夹板的小儿子,眼圈说红就红。
厉水顿时有点慌,他妈平素里是个乐观的女人,镇上一横一竖两条十字街上没哪一家不认得爽快又热心肠的苏大娘,他长这么大,从没见他妈流露过半分伤心与脆弱。
“妈……”
“我的老幺啊,你说你多大人了,怎么这么不当心,车祸啊,你小舅就是撞车去世的……还好玲玲告诉我了,要不然你肯定得瞒我。”知子莫若母。
“快给妈说道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话还没说完,厉妈妈已经忍不住抹眼泪了。
厉水一见他妈这样,差点就忘了身上的伤下床了,他只好有些急切的解释:“妈,我没事的,就是骨折加轻微擦伤,用不了十天半月就好。”
厉妈妈这些年明显见老,两鬓如风霜染过已然斑白,前年又得了痛风,一到阴冷的冬天,腿脚就疼得不行,厉水带她去了全国各地好多家医院都没治好,厉水是有心一直寻医的,但厉妈妈坚决不想再麻烦儿子了。
“苏大娘,您慢点。”蒋玲玲见厉妈妈想要走到厉水身边,便上前搀住了厉妈妈的胳膊,“您腿又疼了吧,腿脚不方便得有人扶衬,我扶着您。”
“哎,玲玲真好。”厉妈妈用手拍上了蒋玲玲的手背。
厉荔一脸冷漠的看着蒋玲玲把她妈从她手里牵走,站在后面一句话没说。
厉荔大学毕业没读研究生,直接进了一个小企业上班,一年多的试用期结束后,去年刚转正,工作的地方离厉家镇不远,坐大巴也就半个多小时车程,三个哥哥都离家很远,她有心想多陪陪父母。但看现在的情形,好像蒋玲玲才是那个孝顺的女儿。
厉荔也懒得计较,直接走过去把手上的一袋橘子放在了桌上,“三哥,这是孙叔自家种的橘子,挺甜的。”
厉妈妈被蒋玲玲扶着坐在厉水床边,握起了厉水的左手摩挲,“老幺打小爱吃孙叔家的水果,正好今天来,我让荔枝去孙叔家给你装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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