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鲲风从寝室转出来,就看到他家河蚌白白净净地,玉人一般乖巧地坐在那里,大约是因为有些紧张,已经将吃得差不多的桌子收拾干净了,他这一紧张就喜欢在手里做些活的习惯,这辈子算是改不掉了。
“鲲哥,我……”白春笙方才已经脑补了无数自己患了不治之症的画面,他连遗书都在腹中草拟好了,他死了之后,哪些留给王鲲风,哪些作为临别礼物赠送给周婶婶、螃蟹精这些长辈好友,甚至连远在皇城的商秋芦,都得到了一些他亲手制作的酱料……仔细想想,最大的遗憾,竟然是临死之前都没有真正睡了他家猫爷!
真是亏大了!
想想他们家猫爷那身段,那腹肌!那结实诱人的大腿……噗!他要不在临死之前睡个够,简直对不起他穿越一回!
默默将“睡大喵”列入“临终必须要做的十件大事”第一位,白春笙鼓足了勇气,决定把最近攒下来的银子去皇城全部花光!尼玛上辈子攒了那么多钱都没来得及花就挂了,这辈子千万不能再这么二缺了!必须花光!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劳资就算死,也没白来一趟!
正胡思乱想修改遗嘱呢,便看到他家猫爷一脸纠结地从寝室走了出来,那表情,简直就像是癌症患者家属知道诊断内容后的表情一模一样!
白春笙一颗心顿时如坠冰窖。
胡思乱想是一回事,真的知道自己要死了,到底还是害怕的吧?
“不要胡思乱想,你没事。”王鲲风温柔地将他揽入怀中。
大哥,你这么一说我更害怕了好不好?白春笙被他这么温柔地抱在怀里,就像狗血韩剧里那些身患绝症的女主一样,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劳资还没泡到男神啊,还没给男神生猴子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苍天负我!!!
“毛先生说你身体无恙,只是……”
“只是什么?癌症还是白血病?你说吧,我能撑得住……”白春笙将脑袋死死扣在他家鲲哥怀里,贪婪地呼吸着他家鲲哥这一身纯爷们的阳刚之气,希望他家鲲哥这一身正气能帮他驱散病魔。最起码,临死之前得把这只大喵给睡了才不亏!
想到这里,河蚌精修长白皙的手指,暗搓搓地穿过他家鲲哥的衣襟,伸了进去,壮着胆子按了按那肖像已久的地方。带着某种暗示的意味十分明显。
王鲲风被他这么一揉一按,腿一软,差点给他家河蚌跪了!
毛大夫单单告诉他,他家河蚌“好像”进入繁殖期了,却没有告诉他,这个“好像”来的这么快,这哪里是“好像”?这分明“就是”进入繁殖期了!
怎么办,下一步该怎么办?
对!药膏!药膏在哪里?
“鲲哥,你老实告诉我,我还有多长时间?”怀中带着撩拨意味的修长手指,不知道何时停顿在了他心脏的位置,冰凉的手掌紧紧贴在上面,仿佛想记住那一处跳动的频率,下一世,便可凭借这记忆,找到曾经的恋人。
“什么?”王鲲风有些听不懂他家河蚌的话,难道进入繁殖期的河蚌,也会产生诸如胡言乱语的症状吗?
“我是说,你不必瞒着我,毛先生说我到底得了何病?还有多少时日?”白春笙有些悲凉地抱紧了他家猫爷,尼玛这超模一般的身体,他一次都没享用过呢,坚决不能便宜了后面来的!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什么还剩多少时日?先生说你这是进入繁殖期了,需要喝些下火安神的汤药,再擦些药膏,撑过这十几日就行了,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么不吉利的话?”王鲲风听了半天才明白,顿时哭笑不得地将人从怀里捞出来,看到白春笙眼角都红了,又是心疼又是觉得好笑,凑过去亲了他几口,这才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不过,先生说你们水中妖族进入发繁殖期的时候,是顾不上种族之分的,兴致来了便……咳咳!所以,这几日你万不可靠近水边,也不可下水知道吗?稍后先生会配些膏药来,我帮你擦。”王鲲风说完这句话,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现在脑子里只要一想到“膏药”这两个字,就忍不住脑补出了好几出幼猫不宜的坊间话本……咳!不能再想了!
“擦……擦到哪里?”白春笙一张如玉般的脸已经红的快滴血了,那个老不休的毛大夫,怎么什么都知道?还、还要擦膏药?擦到哪里?那里吗?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整个人都快要臊得着火了。
“毛大夫说了,需以指尖捻少许膏药,擦于魄门处,揉按一番,等到膏药融入肌肤,再撒上一层药,熬过这十几日便好了。”王鲲风用“自以为正常、实则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的语调,将这段话说了出来。
然后,他就看到怀中的河蚌先是脸若红霞,然后,那漂亮的好像浸润在泉水中的,黑珍珠一般的大眼睛,盛满了星光,猛地铺上来,恶狠狠地将他压在船舱的木板壁上,好像丛林中狩猎的大猫一般,张开利齿,准确地咬住了他的脖子。
尖利的牙齿,并没有穿透喉咙,而是轻轻咬合,好像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一般,唇齿间的每一寸都在试探着、回味着……
呼吸突然粗重起来。
就在猫大爷几乎快要丧失自制力的时候,四处点火的唇转移到他的耳边,慢而坚定地在他耳边呢喃轻语:“鲲哥,我不想等了,就今天,我想,与你圆房。”
“咕咚”一声,门外传来有人摔倒在甲板上的声音。
毛大夫的小徒弟吓得都快哭出来了,颤抖着双腿在门外坚定他的职业素养,面对鱼街一霸王大郎的杀气,勇敢地敲了敲门:“主子,师傅让小的给您送药,是、是白掌柜的药……”
“拿来!”船舱门被拉开一道缝隙,猫大爷十分吝啬地伸出一只手,将药接了过去,连一个铜板的打赏都没给这可怜的小徒弟,砰的一声又拉上了门。
下一秒,船舱内传出猫大爷低沉压抑的声音:“让人备着热水还有浴桶。”
“是!”小徒弟也顾不上这应该是小侍从们做的事情了,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一溜烟地逃走了。
屋内——
“我是不会与你圆房的!”猫大爷忍了又忍,十分有原则地拒绝了这个让他心动不已的提议。
他答应过乳母,成亲之前,绝不可对这只河蚌做出非礼之事的。
就算、就算是需要上药,他相信,自己也一定可以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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