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安易生并安红豆曾去探望过,卜清河一天两分清醒八分迷糊,为了不影响他休息,便去的少了。只有红豆偶尔随着大小姐、三小姐去探望,回来便闲着叨叨着卜清河的病情。
“哥,卜家哥哥这些日子汤药吃了不少,就不见好,这病也是邪得慌。”安红豆是他这里的常客,每天总会抽些时间来这跟他嗑唠两句。她现在由卜老太太疼着,和卜家小姐一起学着书,背地里却和下人厮混在一起,打成一片。市井八卦,小道消息,无所不知。
“病去如抽丝,自然需要些时日。”安易生不大想提这事,只要卜清河一病,有关于他的任何话题就会变得敏感,曾经有下人私底下议论被发现,后来那人直接被撵了。
“可是我听说,卜家哥哥像是中了邪。”
“中邪?”安易生胸口一震,仿佛那个“邪”字正印中他最近心中的种种不安,就像一株云雾里的仙草,引得他想有种拨云散雾一探究竟。
安红豆见他呆住不动,一脸正经,还以为是对自己的话题感兴趣。随即又道:“我还听说,那天本来就很蹊跷,这时节还没降露,可偏偏就卜家哥哥屋子里一阵寒气,听说还刮过妖风......”
“这些你从哪听来的。”安易生猛然打断,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卜家对我们有恩,如今我们还寄居于此;现今卜大哥病了,你不去找老太太宽慰宽慰,祈求卜大哥早日康复,竟在这散播些流言。让老太太听见,还指不定怎么伤心难过呢!”
安红豆先是一愣,自己这位亲大哥很少这样对她说话。
若说安易生和安红豆的关系,只能用这样一句话来概括,那就是碰巧恰好是一个娘胎生的。
安易生大部分时间都对安红豆充耳不闻,毕竟小时候没少被她捉弄告黑状。可这丝毫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兄妹关系,真正让他反感这个妹妹的还是父亲打死人跑了,她那时说了句:“ 那人惹上爹爹本就是他的不对,有本事就别打架,既然打了被打死了就活该,还有脸来找事。”
这话从小小年纪的安红豆嘴中说出,让安易生一阵心寒,却又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正想开口训斥,安夫人给了安红豆一个大耳瓜子,安夫人向来温婉软弱,那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人,也是最后一次。
这也是安红豆唯一挨过的一次打,她愤恨,在她看来,母亲并未给她任何解释,打她完全是强权所在。
安红豆眼眶泛红,险些落泪,毕竟这话怎么听都不是什么好话。她飞快地想了想,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像哥哥所说的那样不知感恩。
她的心思并不像她哥哥一样复杂,转而便豁然明朗。她的确没怎么考虑太多,虽然家道中落,但从小到大有父母疼,有哥哥让,唯一的生离死别便是跑了爹死了娘。但这并不影响她乐得自在的个性,更何况还遇到一位对自己宠爱有加的姑祖母。
她还来不及感伤失去的,便很快沉浸在所得的之中。有点没心没肺的透彻自然。
“卜家那么有钱有势,能有什么办不到。卜大哥总会好起来的,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安红豆小声辩解道,却又说的理直气壮。
在她看来,她的确是有理。可是自己的哥哥总是不理解,就像母亲那不分青红皂白那的一巴掌。 安易生叹了一口气,皱了皱眉,“你还是多和两位姐姐学学女工吧,没事别胡闹了。”
我胡闹?
安红豆终于没忍住,飞快的掩面,冲了出去。
她哪知道什么叫做富贵如烟,什么叫做寄人篱下;天底下,又有什么事是长久的,又有什么人是万能的呢。
第7章 织锦
卜清河病的蹊跷,好的也诡异,初期毫无迹象,最后在某一个夜里,恢复了神志,颇为神速。
这期间,安易生总是回想起西院的那片柳树林,那个梦。
绣红成了他的贴身丫鬟,也是与那件事有关,而且他也发现了绣红的好处,绣红虽不似春芬细腻周到,而且脾气一上来就不听吩咐,但总能在关键的时候给自己主意。
那是卜清河醒来的第二天,第一天卜老太太并着大伙都去探望,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但是第二日,安易生独自去探望,马上就能发现明显的情况。
卜清河变了,或者说,那人还是不是卜清河。安易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直觉告诉他哪有不对,或许,哪都不对。他还没弄清楚自己的疑虑,却迎来了另一件事。
卜府来了位新人,或者说,是旧人。
此时据渡难的到访已有两年,当时的女童十一本是拜了静禅为师,皈依佛门。
十一沉默寡言,既不机灵,也不讨喜,只是这一年里稍微补充了点营养,一改来时的干枯身形,面上也有了些光泽,甚至有了少女的豆蔻初上梢头的细嫩。也不知是静禅见她无心向佛,终归是留不住;还是卜老太太护孙心切,勉强讨了她来养着,等再大了点,配给卜清河,在她心里,还是认为卜清河需要一个煞星来以毒攻毒。
十一被放在了卜清河的屋子,名字也改了,唤作织锦。
卜府的丫头所剩无几,婆子居多,像丝锦、绣锦便是由卜老太太亲自训练,挑过去给卜清河的。现在十一占了个锦字,足见老太太对她的重视。
织锦只是养在卜清河屋里,内事有春芬一手操办,外事由绣锦跑腿张罗,没有什么事需要织锦代劳。时间一长,春芬绣锦也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春芬暗暗松了一口气,她原本以为卜老太太是相中了自己,打算培养自己做少爷屋里人,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对于自己莫名的被安排到这里,春芬更加疑惑。
绣锦灰了心,本来春芬的到来就让她极度不爽快,现在还来了个织锦,还是由老太太亲自更名送入。绣锦觉得这样下去,自己早晚会成为这里多余的人。一想到自己青春韶华被葬送在卜府的后花园,绣锦不禁咬了咬牙,她总得做点什么。
女孩子们年纪大了,崔秀才也就没再来府里授课,他在外面做些什么,安易生也不知道。
上次去见卜清河,他正在发脾气。他把床边的琉璃瓶砸向了织锦,还抬起脚来踹了春芬一脚,发疯一般的夺门外奔,奈何气虚体弱,跑不了几步,便扶着柱子气踹嘘嘘。直到芝兰并着李氏带着一行人来好生劝说,李氏又抹了泪。才把卜清河驾回床上,劝他好生休息,莫动肝火。顺带着将春芬,织锦等人训斥一番,看这他情况稳定,方才离去。
春芬哪里受过这等气,并且,上次家去,父亲已经准备筹钱给自己赎身。
但春芬涵养极高,虽生气但并不怒与形面,她只是隐约觉得自己被卷入了什么当中。
这一宿,春芬找来安易生来陪着---准确说来看着卜清河,生怕再出什么事。卜清河再怎么火也不会烧到了亲戚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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