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臻的嘴巴动了动, 却没说出话来。指尖还残留着玻璃杯被拿走前的温度, 热热的,顺着胳膊一路烧到她心里。
她的目光从赵之瑜脸上落到她身后那个女人身上,想到方才她依偎在她身上的模样, 忽然觉得有一丁点儿委屈。
但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努力忽略掉心中的那一点不快, 眨眨眼问赵之瑜, “这个也是你姐吗?啊, 我是说表的。”
凉姐小小的哈了一声笑出来,惹得靠在身边的女人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赵之瑜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不是。”
她站在秦臻臻面前,完全把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她今天也穿了高跟鞋, 逼得秦臻臻不得不仰头看她。赵之瑜背对着众人,眼神近乎放肆的一寸寸在秦臻臻脸上游荡,一双凤眼隐隐发亮,秦臻臻只觉得被那道目光灼的两颊逐渐发烫。
“秦臻臻!你来这里干什么?!”
那个原本趴在赵之瑜肩头哭泣的女人突然从她左手边冲出来,情绪十分激动,推搡着秦臻臻的肩膀有些声嘶力竭的吼着,“你还嫌害她害得不够吗,怎么还有脸跑到这来!”
她的一张脸涨得通红,手劲极大,秦臻臻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两下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还是赵之瑜拉着她的胳膊,皱眉道,“好了,别闹了。”
语气生硬,隐隐有些不快。
“阿瑜!”
那女人被赵之瑜拽着,不得不转身看她。她的语气凄凉,话语中带了哭腔,有着说不尽的伤心委屈,“你怎么还向着她?这次你挨打是不是也是因为她?是不是她打的?你说啊!是不是她又打你了?”
刚才她的手劲很大,推得秦臻臻肩膀一阵阵的隐隐作痛。她能感受到这女人毫不掩饰的敌意,但只觉得这敌意来得莫名其妙。她揉着肩膀心里有些不高兴,怒火蠢蠢欲动。
赵之瑜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拧着个眉十分不高兴的样子,语气都有些不耐烦,“好了,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能说?难道不是因为她吗?!难道她没有打你吗?!”
秦臻臻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但还是碍于赵之瑜在场,于是拼命压着心里的火,但是口气却还是显得很冲,“喂,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打她?!”
“你怎么可能打她!?”那女人迅速转过头来,红肿着一双眼,面上尽是泪水。她额头的青筋隐隐暴起,冲着秦臻臻尖叫,“你怎么不可能打她!你上学的时候就打过她!!”
“赵晴!你够了!”
几乎是同时,赵之瑜拽着她的胳膊一把将她甩到沙发上,她的眉头微跳,眼中的怒火再也掩盖不住。
那边的凉姐“嚯”了一声,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调笑道,“赵之瑜,没看出来啊,你现在脾气可不小。”
她身边的女人又是照着她的胳膊轻拍了一下,微微皱眉以示不赞同。赵晴被甩的一屁股撞在沙发上,胳膊磕在沙发扶手上一阵生疼。
她缓缓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赵之瑜,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哭了出来。
耳畔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嗡嗡作响,胸腔里砰砰的心跳声时远时近,秦臻臻的表情和大脑一样都是一片空白,她不自觉的咽着口水,小心翼翼的冲着赵之瑜的背影问道,“赵之瑜……我上学的时候……”
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软软的,勾得嗓子有些痒。秦臻臻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赵之瑜的后脑勺,眼神发亮,就好像那后脑勺下一秒能开出花来似的。
赵晴的哭声一直没停,正伏在沙发上,起都起不来。还是那个黑色短发的女人看不下去了,起身坐到她身边,又从桌子上抽出两张纸巾,温柔的开口,“别哭了,擦擦眼泪。”
“赵之瑜……”
秦臻臻清清嗓子,又喊了她一声,声音小小软软的,底气不是那么的足。
她想到之前赵之瑜问的那句“你不认识我了?”心里就一阵阵的发虚。她上学的时候确实异常火爆,到处惹事,虽然只在一中念了那么一段时间,但架可没少打。
可是她真的真的对赵之瑜没印象,一丁点儿的印象都没有。别说打她了,秦臻臻发誓自己连见都没见过她,赵之瑜这么有特点的人,见过一次怎么可能会忘记?!
一定是这个叫赵晴的在胡咧咧!
可为什么……赵之瑜都不反驳呢?
秦臻臻越想越发虚,手脚一阵阵的发软。她一个劲儿的盯着赵之瑜的后脑勺,又喊了一嗓子,“赵之瑜。”
那声音又细又软,跟猫叫似的,被赵晴的哭声盖过,不仔细听完全听不出来。
赵之瑜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处一阵阵的隐隐作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么。
两个人一个等着一个不说,就这么僵了下来。最后还是凉姐看不过去了,懒洋洋的开口,“赵之瑜,上学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有些事瞒是瞒不住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迎头直上,除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外好歹还节省时间,你说是不是?”
“辛凉,”赵之瑜偏头看她,见她面上一如既往的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喊了她一句却没了下文。
辛凉微仰着头,只当她默认了。于是又扭头看向秦臻臻,眯着眼睛道,“喂,学妹,我来告诉你,你确实打过她,不过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那我来提醒你一下吧。”
说着她的眼睛转了转,长睫扑棱了两下,“唔……其实我也有点儿记不清了,当时应该是我去救的你吧?啊?赵之瑜?”
赵之瑜的眉毛又拧起来了,语带警告,不赞同的喊着她的名字,“辛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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