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不识爱恨的模样,羡之有些看进去了。
那人努嘴,又像是还说了什么,他走了神,没听进耳里,才回神,就见在车队前首的外公回首望向了陆岐那处。
而陆岐却不自知,羡之匆匆和沙弥结束了话头,接过沙弥递来的那份文书。快步到了陆岐的马车前,仰首道:“怎么了?”
“一个秘密。”陆岐跪了下来,示意羡之附耳过来。
“父王的秘密?那我不能听。”羡之一边说着,一边将耳朵也贴了过去,他是好奇的,从昨夜陆岐便被父王叫走了,但他问不得。
昨日一早他去平山殿,向父王质问时,他就知道,他父王对他的耐心可能要殆尽了。
可他有些话却只能烂在心头,不能说出口,他不能将师父下的这一盘棋,下成死局。
直到陆岐让他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的那一刻,他的坚定动摇了。
他想,这盘棋,可能终于不用他来撑了,下棋的人,真的…回来了。
“师父……”他故作平静的话语里,还是让谢无陵听出了几分不确信。
谢陵方才正听着陆岐在外面的动静,听得不太真切,但有人掀了帘子,一玉冠锦衣郎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有些怔住了。
这人和曾来昭行的赵从山像极了,只是眸里含得杂质太多了,不如当初的赵从山纯粹。
谢陵坐正了些,看着眼前人,想着这人应当就是羡之,虽与记忆里幼时有差别,不过模样总还是像的。他颔首应了他那一句“师父”,却见眼前人入了厢内,便跪坐下,眼眶红了去。
谢陵一时被他弄得有些无措,不过细瞧来,倒和脑海里的孩子有些相似,他略带着有些打趣的语调:“不叫我,美人哥哥了?”
羡之闻言,却笑了,这四个字,他倒是许久不曾念及了。第一次这般唤,还是在父王办宴为修叔接风洗尘的时。
此去经年,他死他复生,还是旧时那般潇洒性子,眉目仍轻佻,若是除了这身青衫,换了那玉带锦衣,被认作纨绔子,也是情理之中。
而当年赵祚府上的那个总角孩童,却改了面貌,长高了,声沉了,连礼数也比这陆岐周全了许多。
这番年华尽付了起手拢袖地谈笑里。
陆岐见羡之一直波澜不惊的模样的,心生不愉,这几年他们在重阙檐梁上偷偷饮酒时,明明羡之比他还怨那位圣上,但羡之平日里,多是不露声色的,和圣上当真是一个模子,却又不是特别像,圣上的眼里好像对什么都没有太多的变化。
羡之……在看到陆岐手上的东西时,眼神总会有变化。而今日,陆岐以为他会吃惊时,他却表现得像早就料到,像在等着这一天一般。
“羡之!”陆岐挨着他跪坐下来,“你为何不惊?”
“我……”羡之看了陆岐两眼,欲言又止,他心下犹豫着他该不该说来。
“他早知了,为何要惊?”谢陵见他犹豫,遂解围道,“倒是你,赵祚可有吩咐你什么事?”
“嘘——”陆岐听见谢陵直呼那位圣上的大名,遂立马示意他嘘声,怕旁人怪罪了下来,毕竟他只这一个爹,好不容易才见着了,还不想让他又被治罪。
况他和羡之身边有多少双耳朵听着的,他和羡之可能都不能完全知道。
谢陵挑眉,噤声待他答来。少年抠了抠后脑勺:“圣上说,山人要什么,就给您什么。只要不被旁人知道。”
“那我在昭行后山有一居处,你去同那居处的小僮说一声,我去扶风赏花,我那院里的花,他可得好好给我养着,待我归去,可得好好比比。”说罢,谢陵便对他像对自己竹屋外的小僮一般,挥了挥手。
“快去吧,早去早回。一会儿父王该叫启程回扶风了。”羡之抬手给陆岐做撑,让陆岐撑着他起来,便对陆岐嘱咐了道。
厢内两人目送了陆岐掀帘离去,羡之才俯身行了一礼,是学子待夫子的一礼,也是久别重逢的一礼。
然而羡之的礼才行完,谢陵眉头便有些蹙紧了去,他掩在袖下的手拳紧了几分。
羡之抬眼,正看这人面色不善,遂想出声询问,便被眼前人抢了先。
“他走了,你说吧。”
“啊?”羡之被谢陵突然的话,说得几分怔愣。
“你,为何不惊?”谢陵扯出了一抹笑,他这两日脑子里的东西像开了闸一般,蜂拥而至,多到一时间他有些消受不了,有些是大段大段的记忆,有些却只是一个错眼,记不真切。
“我昨日晨时去平山殿,见了父王。他说的。”
“平山?”谢陵轻声念了这两字,面上是不露声色,羡之却觉他眼里多了几分喜色。
遂只挑了些重要的讲给了眼前人听,又就将后话省了。
毕竟他也没打算把昨日清晨的那场父子对峙道与第三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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