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5(1 / 2)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那铁枷,桑落知的。

扶风达官收了胡地少年,遇着桀骜不驯的,便为其在锁骨上枷,铁枷中横的那处机巧抵入骨肉深处。

闻说那般上了铁枷的人儿,如是不动身还好,动身便疼,一牵一动,便如去命般。

他曾看赵修对其他胡地的少年用过,那少年的血流得比谢无陵还多,最后也许是血流空了,便死了吧。

桑落看着那床榻上的人,眼眶又红了去。他心下生了惧,站在床前,浑身僵硬了去。

赵修手中的湖笔蘸了铁枷边的血,欲递给了桑落:“桑落儿,不是学了如何绘花?来,你来添花,可好?”

赵修的问话,听在桑落耳里又哪里是问,他将那湖笔塞进了桑落手中,又拉着桑落,按坐在床沿,挑了眉头,示意他落笔。

桑落看向赵修所提的那幅“画”,白皙光滑的肌肤上,血色盖了墨色,赵修曾提笔勾勒的杏枝也生了几分妖冶。

桑落手中的笔落于谢无陵的肌肤上,颤了颤,便生了偏颇。他抬眼看了赵修,咬了咬唇,又摇了摇脑袋。

“桑落儿,是忘了怎么画?”赵修贴来,覆住了桑落的手,握住了笔,一边轻走笔,一边附耳温和道,“那我再教你一次。”

桑落合了眼眸,明明这人站在他身后,又握着他的手教他画花,今生所求不过如此,天意却在这所求前加了前提。

他笑来苦涩,泪水不知何时蒙了眼,又跟着湖笔落下,打在了谢无陵的手上。恍惚间,他感受到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袍。

是谢无陵的小动作。

桑落挨着床坐下,谢无陵回了神来,他感受到了桑落打在他手上的那滴泪珠,他移了手,使了力扯了扯桑落的衣袍,他看着桑落递来的目光。

也看到了那双湖蓝眸子的光芒在渐渐黯淡,像是失望了,又更像是濒临绝望了。

谢无陵唇间翕合,又尽力摇了摇脑袋,桑落虽未听清只言片语,但他知道,那话儿,多半是谢无陵说他无事罢了。

桑落的左手悄无声息地滑到谢无陵手边,拍了拍他的手背,向旧时约定的回应一般,两人相视一下。

谢无陵是昭行那几位养在手心的,虽是平日放养,也不曾受过这般皮肉苦。

若是那几位见着他这副模样,怕是心疼还来不及,如何还允他若无其事地安慰旁人?

他啊,是要做杀伐决断的昭行客,却又真生了颗庙宇里的佛心。

而这颗佛心,现如今归于了居衡,却又变作了奄奄一息的模样。

或许每次桑落能给谢无陵的,都只有奄奄一息吧。

他承不住谢无陵那句此生过命的友人,也甚至不该在西北识得这个叫谢无陵的人。

桑落将手边的茶杯端来,低头呷了半口,想掩下眼里的疚。

“如此浑噩五日,至梁斟天明时自缢。她许是提前半个时辰遣了人去告知于你,以至于她才咽气,你后脚就到,赵修尚未回神,便与你在谢无陵的那方院落遇见。如此便是全部。”

“赵修,赵修……”赵祚的眉头蹙紧了去,手悬空虚锤了锤,“他……囚我平之,辱我平之,还安然活了这十余年。

桑落知道自己并无立场,也未多言,但见赵祚此番神色,他的任务许是要达成了。

而这厢的赵祚许是怒极,反笑了起来:“好啊,真好啊。寡人还要在他死后给他立碑作传,还要给他追封新衔?”

赵祚一掌落在了桌案上,一声巨响引得桑落手中的茶杯都端得不太稳,险些从手上滑落。

这时叩门声却恰到好处地从外间响了起来,赵祚敛了心神,沉声问了句:“是何人?”

“父皇,祁先生请您归廊屋歇息。”羡之的声音从外间传来。

话音未落,赵祚便起了身,启了门,疾步走了出去,留下了羡之与桑落二人。

羡之立于伐檀门外,向桑落作一文人揖道:“桑落先生。”

“你?是信陵主吧。”桑落起身还礼。

“先生说错了,居衡之地,羡之只是羡之。”

“有何分别?”

“桑落先生和胡地儿郎,又有分别吗?”羡之扬眉,却从未正眼瞧向眼前人,“师父曾予了羡之一把银匕,让羡之记得物归原主。”

桑落却有些站不住了,踉跄了两步,方稳住身形,又听羡之道:“羡之初出茅庐,不比先生沉浮扶风十余载,私以为先生应当识得银匕主人,不知可否劳先生与我走一遭,取那银匕?”

“还请羡之领路。”桑落迈过门槛,看向羡之,眉宇里的疚色,未少半分。

最新通知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ushuwuy.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