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8(2 / 2)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宣城复调笑来:“要是皇兄知晓他这几年所惦念的一草一木,都不过平之你随性而为,还不知要变成什么脸。

不知是那句触动了谢陵,他的目光软了来,反问道:“你如何知他不知这事啊?”

宣城见谢陵这模样,不禁喘了口气,可这品茶茗淪的兴致刚来了,谢陵的后话又将他的兴致都扼杀了。

“又或是,宣城以为平之非旧日的平之,所以只拿着这般打趣的话搪塞我?”谢陵也不放宣城辩驳的机会给他,只抬手邀他落座,面上似笑非笑,让宣城后背生了凉,道,“且坐下,安生吃茶,也应我一问?”

宣城挪了两步,落座来,却似如坐针毡。端着茶的手都经不住地打了哆嗦,他吞了口唾沫,清了嗓子,一脸壮士赴死模样,道:“小先生要问什么?宣城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便说说,怎的今日来居衡乘闲?是家里的美妾不如意了?”谢陵揶揄道。

宣城瞥了瞥嘴,思索了一下他的皇兄确实没有叮嘱过什么不能说,便和盘托来:“皇兄说你现在不比往日。又逢着近来事多,所以让我来陪平之解闷。”微顿又补一言,“再说,我那些美妾,可及不上一个平之。”

谢陵将这些话都笑纳,又替自己满了盏,低首呷了一口,心下生了计较。如是近来事多,赵祚应当难以抽身往贤山行宫。说不得便是这两日才生的事。

宣城看谢陵放了茶盏也未出声,心下更是发慌,谢平之原来的手段他自然也是有幸得见过的。

原来吏部卖官的陶大人,前一秒还能和谢相称兄道弟,不过分杯的茶工夫,便甘俯首讨饶,并认了自己卖官鬻爵的事。那时这事在寒士中间传了个遍,寒士们都赞这谢无陵,但扶风众贵都心惊于此。

而他那时就坐在谢无陵身旁,听着谢无陵分了盏去,面上似笑非笑地问候了一声陶大人家未成器的儿子可还安好。

后来他才听谢无陵说起那陶大人家的儿子是承了谢无陵之荫,在败了坊间娘子清白后,尚得一命,在西郊的一庙宇里苟且偷生。

整个扶风那几年都心照不宣的,便是和这谢平之做交易,他要的说来不过是一个人情,还来有时却是一条人命。

不过现在唯一能让宣城松口气的是,谢平之当时请那陶大人尝的茶是碧螺,而今日请他吃的,只是一盏寿眉。

谢陵将手中的茶匙归位,不疾不徐道:“西北可还安好?桑落去了,我该寻个日子去瞧瞧他给我留的那窖酒。”

“平之……”宣城将惊讶咽在了喉头,逐了方才一身的吊儿郎当气,正经坐来,打量着眼前人。他记得赵祚昨夜吩咐他今日来守着时,亲口说的那句谢陵记忆不如往昔,许多事不记得,但今日听来,却又全然不似他皇兄所说的那般。今日的谢平之和往日的谢平之并无分别。

谢陵见他这般姿态,便知道自己压中了。昭行山下,竹屋密室里的几幅图,陆岐见了,他自然也见了。长乐之后的那幅画,便有西北荒漠。如是有心人,杀了惠玄,用了桑落,烧了雍国公府,再在西北造一场混乱,也是能在预料之中的。

至于那几幅画,陆岐能猜到的,他自然能知道;陆岐不能从画上知道的,他多少还是能有些体会。

虽然他仍有些混乱,但对每幅画的感觉总是不同的。而祁知生曾说:“感觉总是不会骗人的”。

他起初是不信的,还一味笑话那挚友,直到他第一次见那戏袍图时。他心下先泛上来的,是悲,后转成了惧,最后都化成了疼。如今想来,祁知生诚未欺他。

谢陵叹了一气,才道:“我已无碍了,再者祁先生也在居衡……”顿了顿又补充道,“与其守我,不若替羡之出出力。岐儿这几年都长在他身侧吧。”

“嗯——我瞧,”宣城的一身正经气还未散,仍带着几分王孙的轩昂,“‘嫂嫂’也是真无碍了。”

他的调笑话脱口而来,实在惹人嗔,便是谢陵于人前的那副良人性子,听了“嫂嫂”二字,也忍不住睨了他一眼,道:“今日这茶里我可未添酒,你若醉了便回你那宣城主的府邸去荒唐去。”

谢陵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嘴角还是勾了来。宣城瞧得真切,举了杯盏讨茶,又低声告饶道:“错了错了,平之再我分杯茶可好。”

谢陵眼里的笑有些藏不住了,大概这就是为何宣城能替他之位,替他掌了昭行身后的五分力。他总比谢陵更玲珑。

谢陵抬手替他添茶 ,顺嘴补了一句:“长乐那儿应该不会有事,至少在他们窥出长乐那里到底藏了什么事以前,长乐是不会出事,否则……”

“否则他们不必让陆岐消失在我们视野里。”宣城接道,心下的担忧背谢陵拂去,他的顾忌也少了几分。顾忌少了的人,做事总不会太束手束脚。这也正是谢陵需要的。

谢陵大袖一拂,起身觑眸怅然道:“局开早了,棋乱了。”

“可我已将你留于我的锦囊给了裹儿,”宣城皱了眉头,也跟着起身,又问道,“若是原来的局……”

“若是原来的局,你便该交出那云纹玉了,”说罢谢陵回身往宣城右边袖袍看去。宣城手腕上的那串玉菩提上坠着一枚纹云的墨玉,在锦衣下若隐若现。谢陵迈了一步,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挑了眉头,戏谑道:“趁现在能用,还不多用用?他们都知岐儿曾是我养子,定当竭力,无暇乱言。”

谢陵的话将宣城心底的最后一点顾虑打消了去,宣城虽是亲手从谢无陵手上接过了这昭行的半壁力量,但他到底是皇家人,最怕是行有差池,在这鱼龙混杂的半壁里惹了祸端。

所以从昨日知陆岐未达灵荐后,他一直忍着用手下这波力替羡之寻人的念头。

宣城闻言扬眉,大言不惭道:“我倒是想早些卸了这一身担子,可后继无人啊。”宣城递了眼波,心下却还是不免哀叹。本是后继有人的,只是那人,自己放了手。

宣城面上仍是喜笑颜开模样:“我这般文武皆全的人,想来当世也不多了,怎么也当属这扶风的一流人物了吧。”

“你啊,就这嘴皮与美妾,当属的扶风第一流。”谢陵落在他肩头的手,故作厌弃地推了推他肩头。

宣城看着眼前人的模样,不禁舒了口气,是多久没这般轻松过了。赵祚是重阙庙堂里的那座青山,而谢平之则是扶风城内的一座青山,可庇荫他们,也许他们依靠,风雨不动。

但几年前的宣城,却从未想过与他煮酒烹茶论画的人,会成为日后这般。

那时谢无陵才从邠州归京述职,而他也刚被赐了封邑宣城,离了重阙,立府坊间,行走兵部。

时逢初一,延了旧日王孙家宴,宣城于府上摆宴,顺了元裹的意思,邀请谢无陵来同他们一块儿吃酒。

最新通知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ushuwuy.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