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丈夫莫名死亡的消息,女主人一声尖叫,孩子也顾不上就冲了出去。灼炎看了一眼库洛洛,盗贼头子显然对于死个把人不是很有兴趣。但考虑到他们到这里的时间以及冒充的身份,库洛洛还是轻叹一声站了起来,灼炎当然是跟上——顺便把在餐桌边一脸茫然的孩子也跟着拎出去,免得小孩子干出把自己淹死在汤锅里之类的事情。
走出去的同时,听到库洛洛轻笑着问:“阿炎喜欢小孩子?”
灼炎:“啊!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库洛洛不说话,只是想到了他来接灼炎的时候,对方好像也是在……带孩子?旅团里没有孩子,现在最小的是小滴。不过说起来,灼炎好像原来与小滴就是同伴关系?不过现在小滴好像更喜欢跟着富兰克林……
脑子里转着条目,团长把新的想法记录在了脑子里关于“灼炎”的档案下面。面上却没有显露任何神色,只是跟着流动的人群走向了最热闹的地方。
人群围城了一个大圈,圈子的中间是女主人——诺里安夫人,她正伏在一具面朝下方的男性尸体上哀泣着,在这位男性的背上,直直地插着一把匕首,显然是一刀毙命。
灼炎大致观察了一下现场的情况:死者倒下的位置,正好是贯穿村子南北的大路,由于这个村子北高南低,所以这条路不仅本身是个下坡,而且中间好几段都是楼梯结构。而死者正好倒在离死者家最近的石头楼梯下部。
场景中间的人,除了死者诺里安,伏在他身上的诺里安夫人。在诺里安夫人身边还站着一个人男人,他面带同情和伤心地站那里,有些手足无措地安慰着地上哭泣的女人。在诺里安的尸体对面几步远的地方,几个村民压着一个不断挣扎并且喊冤的男人走了过来。旁边跟着的似乎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看到走过来的人群,那个站在死者身边的男人立刻大声喊了起来“没错,就是这个人!他抢了我的家传的红宝石,诺里安追出去的时候,他就杀了诺里安!”
“根本没有这种事情!”那个被抓住的男人拼命挣扎着大喊“那块宝石本来就是我的,他出了一个低价我没有卖,转头就污蔑我说什么传家宝,地上死的那个人我连见都没有见过!”
嗯?红宝石?灼炎和库洛洛的关注点都在被拿出来的那块石头上了,一个村民不顾那个外乡人的挣扎,硬从他身上搜出来了那块石头。
“那个不是红宝石……”灼炎在库洛洛耳边嘀咕,库洛洛轻轻点头——宝石鉴赏是强盗基础课。那块当然不是什么红宝石,而是一枚有鸡蛋大小的紫乌牙——石榴石中的极品,且不说颜色,石榴石很小有体积大且匀称的,这枚算是很稀罕了。
灼炎看着库洛洛的笑容,满满的都是“意外的地方跳出来了兔子”的喜悦感。
村民们也在旁边闹哄哄的发表意见,有些人相信举报者说的,有些相信外乡人说的。村长眼看情况越来越失控,于是只好大声吼道:“安静,都安静!”
村长的话还是管用的,大家于是都安静了下来。连一直在哭泣的诺里安夫人也抬起了头。
村长:“汤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汤姆是那个举报的村民的名字,按照他的说法,今天下午这个外乡人来到了他的小酒馆休息。当时店里没有其他的客人,汤姆给对方倒酒以后就和对方聊了起来,在这个过程中,汤姆向对方炫耀了自家祖传的红宝石。正当汤姆把红宝石放在酒吧吧台上向对方解说红宝石的来历的时候,后面的厨房锅子突然烧了,汤姆于是连忙回去处理。而这个时候,对方抓起红宝石离开了,而且与前来还盐的诺里安擦身而过。诺里安刚进酒馆,就看到汤姆从厨房跑出来,说红宝石被外乡人拿走了。于是仗义的诺里安二话不说就出去追赶,汤姆自己则因为从吧台后面绕出来花了一些时间,所以慢了一些。等他跟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诺里安和外乡人在楼梯上扭打到了一起。等他跑过来的时候,外乡人已经给了诺里安背后一刀逃跑了,诺里安也从楼梯上滚到了楼梯底部。汤姆过去看了看,发现诺里安已经被杀死了,于是就跑到诺里安家里报信去了。然后又招呼了其他村民,村民们追出去,很快就抓到了汤姆形容的外乡人。
外乡人的说法和汤姆的则完全相反。这个外乡人自称塔卡。按照他的说法,宝石是他自己的,他经过酒馆休息,没忍住汤姆的恭维,把宝石拿给了汤姆看。而汤姆见财起意,竟然试图杀掉他占有宝石,于是塔卡就逃走了,一路上他没有见到其他人。而正当他以为已经跑掉,在村外的一颗树边上休息的时候,突然就被几个村民抓住了。而他虽然不知道是谁杀了诺里安,却知道诺里安背上的那把刀正是汤姆追杀他的时候挥舞的那把。
村民A:“汤姆开酒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个什么红宝石之类的,这不是他的东西吧?”
村民B:“外乡人的话怎么能相信,汤姆开了多久的酒馆了,你们还不相信他的人品吗?”
村民C:“哪有杀人了还在村口休息的,如果真杀了人,等我们追出去的以后,对方跑得影子都没有了吧。”
村民D:“但汤姆和诺里安可是从小长大的好朋友,就算真像那个外乡人说的那样,那诺里安是怎么死的?汤姆有什么理由要杀诺里安?”
村民们闹哄哄的很久都没有办法讨论出个结果来,最后还是村长力排众议,说道:“没有证据能证明到底是汤姆还是外乡人杀人诺里安,也没有证据证明这块宝石到底是谁的……考虑到诺里安是整个事件唯一的受害人。”村长把那块宝石放在手上给所有人看“这块宝石显然是罪恶的源泉,我代表村里把这块宝石收走,等卖掉以后,得到的钱一部分补偿诺里安家,另外一部分作为村里雨季房屋翻新的建设费用,建设的时候优先翻新汤姆的酒馆。至于外乡人,我们不追究你和这件事到底有什么联系,你自己走吧。还有人有异议吗?”
大家都纷纷表示没有异议:对于村民来说,他们只是出来看了个热闹,就白得了一笔房屋翻新的建设费用;对诺里安夫人来说,人已经死了,貌似大家也没有能力抓到凶手,这样的处理方法她好歹还能拿到补偿;汤姆和外乡人固然对结果不是很满意,但他们一不能证明宝石到底是谁的,二说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嘟囔了两句也只好放弃了……
于是所有人各自离开,青壮年帮助诺里安夫人把诺里安先生的尸体搬到了村子里暂停尸体的小房子里,等待合适的时机下葬。
灼炎和库洛洛看了一趟热闹,也跟着诺里安夫人回了家,诺里安夫人看到灼炎一直抱着孩子,连忙从他手上接了回去,并且连连道谢。桌上的食品早就冷了,但看到诺里安夫人似乎又伤心又虚弱,于是库洛洛建议她先去休息,灼炎把桌上的食物重新处理加热,两个人终于吃到了晚饭。
午夜时分,灼炎是被自家蜘蛛头吻醒的——在库洛洛的气息环绕下,他总是睡得很快而且缺乏警惕。
睁开眼就看见库洛优雅快速地正在穿衣服,灼炎一边快速把自己一头长长的红发捆好,一边用眼神询问库洛洛这是要干嘛。
库洛洛却只是把食指放在唇前笑着不说话,看着他把衣服穿上,然后带着灼炎翻窗而出。
灼炎莫名其妙地跟着库洛洛,一开始他以为库洛洛是看上了白天那枚紫乌牙,但如果只是为了普通人屋子里的一粒宝石,库洛洛完全没必要把自己也叫起来……或者反过来说,他完全没必要起来,让灼炎来拿就行了。灼炎虽然并不擅长潜行,也还没笨到找个宝石还能被普通人发现的地步。至于杀人,更没有必要,首先蜘蛛是盗贼不是杀人狂,为一枚已经知道下落的宝石杀掉一村人或者一家人毫无必要,而且还是那个问题……就算真要杀,库洛洛和他有一个人来就行了。
而这种疑惑在看到库洛洛没有去村长家,而是去了那个汤姆家的酒馆方向的时候,就更深刻了。看见库洛洛进了屋,找到了汤姆的房间,把对方叫醒,并且开口就问他:“其他宝贝在哪?”的时候,灼炎简直觉得自己脸上都快被问号贴满了!
问了两句,那个汤姆就说了“东西在地下室”,随手杀掉汤姆。库洛洛示意灼炎去地下室找东西,放火,并且事后在村口等他。接着这位蜘蛛头又翻窗离开了。
完全一头雾水的灼炎只好按照自家老大的指示来到了酒馆的地下室——其实就是酒窖。仔细搜索了一番,在酒窖里又找到了一个暗门密室,打开暗门密室,他在里面发现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有满满一盒的宝石,每一粒都差不多有白天那枚紫乌牙一样的价值。再在暗门密室里面搜了搜,地上松散的浮土说明地上埋的有什么。挖开以后发现是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肥胖的身材,乌黑的嘴唇和脸色表明这个人是中毒而死的。其他没什么奇怪的了,灼炎于是把尸体丢回坑里,随便在酒窖里找了些酒做助燃剂,放火。等他带着宝石盒子到了村口,库洛洛已经在等他了。
库洛洛:“你看到尸体了?”
灼炎:“嗯……男人,中毒……库洛洛为什么会知道有尸体?还有……”
库洛洛(笑):“边走边说吧,我拿其他收获给你看。”
两人于是开始迅速离开村子,路上库洛洛给他展示了他的收获:首先是白天看到的那枚紫乌牙,其次是一粒质量也很好的海蓝宝石,还有就是满满一盒子的古金币和黄金饰品。
念能力者的奔跑速度还是很快的,下半夜他们已经赶到了离村庄最近的镇子,并且住进了镇子里最好的旅店。
“阿炎还没有想通?”再次洗漱完毕回到床上,发现灼炎还在蚊香眼的库洛洛笑得可以称得上是温文尔雅,手却不规矩地滑进了对方的衣襟,在胸口若有若无地撩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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