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帮我问他在不在会所,帮我去救人……”
“他今晚约了我,我已经快到了。”杨子絮说,“我去。”
陆淮的牙狠狠咬了下自己的舌头,终于感到自己活了过来。
陆淮从没这么感激过自己的圣父病,紧急关头,杨子絮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仿佛一个已经快要溺毙的人,看到了一块浮木,忍了很久的泪水急剧上涌。
“子絮……是这样……求你,快!”陆淮说完,仿佛一直被紧紧捏住的心脏才稍微松块了一点,大大地喘了口气,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终于能安稳下来。
后面猛然一声汽车鸣笛,陆淮发现自己堵在了路中间,他闭了下眼,松开刹车,却发现手上黏黏的,略一低头,方向盘被打湿了。
十分钟前。
张离坐下喝了两口水,不到一会就觉得头晕起来。他抬眼看了下天花板,试图清醒,却发现顶上的琉璃大吊灯变得模模糊糊,周围的镜子似射出莫名其妙的幻影。
不太对劲!张离连忙站起身,试图往外走。此前,他绝对想不到,对方能胆大到这种程度,一时间不太敢相信。
脚底迅速就变得轻浮缥缈起来,张离觉得自己没法踩在实地上,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跌坐在了地上,但感觉不甚明朗,判断不清。意识开始有点模糊,心跳骤然加快起来。
张离和陆淮在一起,总是担忧对方不够喜欢自己,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个多迷人的人,又有多少人对自己垂涎三尺,直到此刻,他也没想到对方的目的是他——本人,这一副太过诱人犯罪的身躯和容貌。
然后,他没法感受到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把他扶了起来,拽到了沙发上。他觉得那个人的脸十分扭曲,定了定神仍然看不清,是谁?
那个人靠了过来,伸手搂住了他的腰身,不断接近他。
他?是想要吻我?
直到那个人的气息渐近,张离才在恍惚间生出一丝意识来,他一瞬清明,想用全力推开,然而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在哪里,更别说使力。
湿漉漉的东西凑上了他的脸,张离的意识更涣散起来,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睡着。
那个人好像掏出了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张离全身瘫软,可意识时而有时而无,分不清是真是假,是虚是幻。
我在做梦?我在哪?我对面是谁?是陆淮?
可身体不会骗人,他本能地觉得那人的唇粘腻又恶心,不,不是他!
张离的意识就快要彻底沦丧的一刻,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堪堪挣脱住那人的双臂,然而却迅速地眼前一黑。
帅晓蒙根本没想到,白许太兴奋了,他原本约了一个趴,可是他实在太想独享张离了,临时取消了这个趴,也根本没嗑/药,他想清醒地品尝张离,能得到张离的兴奋感已经足够了。他甚至不停地拍照,要把这一切一点不漏地记录下来。
反派的确都爱炫耀,然而白许没有死于话多,死于爱自拍。
杨子絮推开包厢门的时候,看到的情境让他终身难忘。白许从背后抱住了张离的腰,裤子半褪到膝盖,正在解张离的腰带。
杨子絮重重地喘了口气,第一反应是,还好,还没成,否则陆淮得疯。
白许整个人冻住了,准备伸进张离裤子的手抽了出来,“杨子絮,你他妈……坏我……”
也许在熟人面前,白许还有一丝良知,好事那两个字没有说出口。
杨子絮简直没法形容自己的感觉,他又生气又伤心,几步上前一把把人事不省的张离拉到了自己怀里,暴怒道,“白许!你堕落到这种地步!你当年的理想就是变成现在这样道德沦丧的无耻罪犯吗?黄胖子那个混蛋,居然让你们在这做这种事!”
黄胖子是当年乐队里的贝斯手,如今这家会所的老板,乐队里除了杨子絮之外,混得最好的一位,不是因为音乐,是因为会做生意。
白许冷冷笑道,“你给你的恩人救人来了?陆淮没白养你。”
杨子絮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你给我滚!给你两分钟,不滚我现在就报警。”
“你怎么可能报警,你一直护着黄胖子嘛。”白许慢慢地拉起自己的裤子,十分镇定,“你早知道他的生意不干净,不也一直没说嘛,谁比谁高尚?你自己翻红了,想过兄弟们嘛?”
杨子絮胸口血气不断翻涌,一手扶住张离,一手紧紧握住了拳。这位平日里谁也不吊的歌手这会儿眼角却含了几分湿意,“枫,我不是没想过你。你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艺名,是当年几个人意气奋发组乐队时一起取的。以杨子絮的絮起头,每个人都取了个和大树相关的艺名。当年,他们也曾想迎风而上,永不低头。
当初的情意,和理想,灰飞烟灭。
永远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杨子絮再也说不下去,他扶住张离往外走,然后给陆淮打电话,他能从陆淮的声音里想象到陆淮有多心急如焚和绝望无助。
陆淮在接到杨子絮电话后,四肢从麻木里逐渐还暖,一颗已经被无形之手捏出血的心慢慢归位。
也许是紧张过了能承受的极限,放松下来后,十多年没流过泪的人在车里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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