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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个地方不错，很适合九爷我进行一项神秘的仪式。猫九嘿嘿笑了两声，走到里边儿墙角，将身子挨上去，然后开始……左扭扭右扭扭地蹭毛。

——是的，这就是猫九想出来的绝妙的办法，利用摩擦原理将身上脱落了还粘着的毛蹭掉，同时粗糙的墙面与皮肤轻轻接触，又能起到按摩作用，可以说是一举两得。猫九蹭得舒服，眯起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咕噜声，没发现几只经过的野猫被吸引住，悄无声息地围了过来。

——哇，他在干什么啊？

——我看是个傻的吧，还大白天的就在对着墙发情？真够可以的。

——嘿，反正无聊，不如去跟他玩玩？好久没找点事情乐乐，哥们儿身上都快闲得长虱子了。

猫九睁开眼，两只在他看来丑不拉几的野猫正邪笑地看着这边，慢慢靠近。猫九早就停了动作，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盯住他们，跟雕像似的一动不动。野猫见他没反应，胆子更大了，更加笃定了心里“是个傻子”的猜测，其中一只伸了爪子就来拍他的脸。

野猫根本没看见眼前的戏弄对象是怎么消失的，几乎是一瞬间的事，猫九已经闪到他身后，亮出爪子直接上手挠。猝不及防被偷袭的野猫惨叫一声，一手捂着受伤的地方，一手回身反击，反应过来的同伙也跟着往前扑，一时间三只猫混战成一团，乱抓乱咬间也不知道是谁的毛掉了一地。

猫九心情又不好了，某个不该有的念头再次冒出来，几次被追杀的场景也跟着凑热闹，在脑子里愈演愈烈。

想变成人、想变成人、想变成人……为什么我要和这些不认识的猫纠缠不清……为什么不能让铲屎的理解我的想法……猫九憋着股气在两只野猫间周旋，抓住一切机会往他们身上留下印子。饶是他身手凑合，这么混乱的情况下也占不到多大便宜，背上被挠了好几处，火辣辣地疼。

要说打架这种事，其实没什么道理可言，全凭一股气，越打越热血沸腾，越打越停不下来，最后累了也就散了。现在猫九显然正处于打到兴头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眼珠子都发红了，一门心思只想着在这俩不知死活的崽子身上多留点记号，根本没注意到天色诡异地暗了下来。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还是其中一只野猫先发现了异常，抬头看天的时候被猫九趁机踹了一脚，却顾不上反击，带着点畏惧的神色后退了两步。同伙的反应也是如出一辙，猫九喘着粗气，一边提防着他们偷袭，一边抽空往上瞄了一眼。

这一眼可不得了。那天那种诡谲的画面又出现了，明明刚刚还艳阳高照的，这时候天空却变成了蓝紫色，电闪雷鸣从远处的天幕上传来。猫九眯起眼，一切都这么似曾相识，但他隐隐知道有什么是不一样的，身体里有种奇异的热潮在涌动。

——啧，你的气息竟然变得这么弱了？什么杂碎都敢来招惹。

一个声音突然在头顶上响起。猫九下意识地回头，一个灰色长发的男人正靠站在他身后的墙边，见他看过来又啧了一声。猫九心里一惊——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居然全程毫无察觉，要说光顾着打架也太扯了，这么大个人要进到巷子里，他身边是必经之路，如果从墙上跳下来，以人类会弄出的动静也该引起他的注意。这些都没有的话……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家伙不是人。

猫九一边炸毛一边觉得心都凉了。

卧槽我最近怎么老是招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男人只是朝野猫那边扫了一眼，连嘴皮子都没动，他们就忙不迭跑了。男人不屑地嗤笑一声，回过头来，一直十分淡定的神色却在看见猫九的瞬间崩了。

——卧槽不是吧？你居然在这时候……？！等等等一下啊喂！

猫九其实听不太清他在说什么，只能通过模糊的视线看口型勉强判断。全身从头到脚都疼，他甚至感觉听到了自己骨头咔嚓作响的声音，血液烫得像是要把他整个儿烧掉。猫九使劲眨了一下眼睛，想把流进来的汗水挤掉，无意中看见原本该是黑色爪子的地方被一片模糊的白取代了，顿时惊恐地从喉咙里发出嘶吼。

疼疼疼死了啊这怎么回事？！

第25章 〇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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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九沉默地和男人对视。

“……”男人也沉默地和猫九对视。

刚刚那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已经过去了, 猫九现在感到一种虚脱似的无力，并且心里隐隐有个预感，让他不想也不敢低头去看, 只能一边忍受着汗从皮肤上流过一边和男人大眼瞪小眼。

个大男人留什么长头发不会是个变态吧, 啧啧啧还是灰色的现在的小伙子都这么骚吗，不过话说回来怎么老有种熟悉感, 灰色、灰色、灰色……嗯觉得和上次那个灰影有几分相似是我的错觉？

“……”男人头疼地捂脑袋，猫九被他突然抬起的手臂吓了一跳, 顿时一脸戒备地甩了个眼刀回去。男人在他面前蹲下, 带着副“我不想和病患动手但是现在开始必须约法三章”的表情伸出三根指头：“第一, 我是不是变态你说了不算；第二，灰色是我的本色改不了；第三，我确实是上次救过你的那只灰猫, 但是我不叫灰影叫卫营。明白？”

“……”猫九一脸懵逼地僵着脖子点了点头：我想什么他都知道哦？

卫营翻了个白眼：“对，我是都知道，看着我的眼睛，难道你看不出来我在想什么吗？”

我？能看出他的想法？猫九有些难以置信, 刚刚心思不在这儿，这时候定神一瞧，还真瞧见半空中浮着的一行灰字：不是吧, 这傻逼还真失忆了？

你才傻逼你全家都傻逼！猫九龇着牙就想跳起来打一架，结果不知怎么的，身体的感觉很奇怪，他一下子失去平衡, 啪的一声脸朝地直接扑了下去。

“……”卫营捂住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忍直视，“我说猫九，拜托你先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好吗？逃避解决不了问题的。”

猫九趴在地上许久没动，久到卫营都觉得他是不是自尊心过度受挫或者落地姿势不正确导致严重内伤一蹶不振了，他才慢慢抬起了头。

“……”卫营张了张嘴，看着那双满是挣扎的眼睛，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猫九撑着地艰难地坐起，靠在墙上，眼睛直勾勾盯着眼前那一只人类的手看。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熟悉的一切突然就不见了，五个手指骨节分明，在地上长长地搁着一双人类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