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安是去外面打水了,他把保温壶放在了桌上,斜睨着谢七,一脸你不要骗我的表情。
谢木佑心想,还是别给他看了,本来他就挺恶心这些东西的,看了估计要更难受了。
等景安坐下,谢七捋了一下思绪才开口道:“滕其是苗姓,而苗人擅蛊毒。他给秦锐阳喂的不是饕餮兽血,或者说不完全是饕餮兽血。”
“那是什么?”景安眉心微蹙。
“血蛊虫,喂食饕餮兽血而成的饕餮血蛊虫。”
……
谢木佑是年少的时候去西南边陲游玩的时候听当地老人说的——血蛊虫,以血饲之,嗜血而生,血蛊入体,不死不休。
说的就是这种蛊虫用血喂大的,养成之后生性嗜血。在宿主体内鲜血未竭的情况下,蛊虫就会一直在宿主体内以血为食。整个身体里都是这样的蛊虫,宿主对于蛊虫的主人只能唯命是从。
但如果对于现在来说,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这个方子应该已经失传了才对,毕竟当时那个老人说已经没有什么人会养血蛊虫了。
不是不想,是不会。
老人说整个西南唯独有一个家族还保留着饲养血蛊虫的秘法,那个家族叫什么谢木佑已经不记得了。
毕竟,他并不是个喜欢出去玩的人,当时也是被那人硬生生拽着去的。
出去了还要说他:“小小年纪就老气横秋的,少年不识愁滋味懂不懂?小时候要快乐一点,长大了才不会苦。”
他不服气,难道不是小时候苦一点,长大了才不苦吗?
那人听他这么说拣了一颗豆末糖塞进他的嘴巴里:“甜吧?”
谢七只能含着糖点点头。
那人说:“小时候吃得甜了,长大了就不觉得苦了,苦了就回味回味小时候多甜,多苦都能撑下来。”
……
“怎么了?”
“没事。”谢木佑回了神,收敛好最近越来越放肆的回忆,继续跟他说血蛊虫的事。
这个时候包厢门被敲响了,景安起身拉开了包厢门,丁钰就站在门口。
“我能进去吗?”
景安看了眼没什么反应的谢七,侧了身子让她进来,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了谢七的身边。
“有事?”
丁钰虽然一直犹豫不决不知道这两人能不能够信任,但她做事也一向果决,想明白了就直接来找谢木佑和景安,想让他们帮自己。
她和盘托出后,景安开口了:“你是说你去当九市是因为曲心和林思渺?但是你这次回雀氏却是因为滕其波。”
“是这样没错,雀氏和翠羽本就渊源颇深。”她顿了顿不自在地换了一个话题,“之所以求助二位正是因为滕其波的事。”
景安挑了挑眉。
就听见丁钰说道:“血蛊之术为我族不外传秘法禁术,滕其波监守自盗。我是在他被捕时才知道他竟然养了血蛊虫,我也知道二位在追查这件事,所以希望可以聘请二位为我查明真相。”
“监守自盗……”谢木佑看向她,“你和滕其波是什么关系?”
丁钰面露尴尬,沉默了许久才道:“雀氏有仆从,吾为主,他为仆。”
景安扯了扯嘴角,讥讽道:“所以说,你的仆从犯错你知道,但是你却不管不问。直到你发现他动用了你们的禁术你才打算追究他?”
“我……”丁钰哑然,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解释道:“我知道他有野心,但是没想到会对小孩下手。我那时候忙于翠羽的事……”
“停停停。”景安摆摆手,“谢七为了小翠羽的事跑前跑后的时候也没在哪见到你啊。”
丁钰张张嘴,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雀氏一族,生来高傲。高傲到他们只在乎能入他们眼的东西,秦锐阳的事她不敢说百分百都不知道,有所察觉但也只限于警告滕其波几句,没想到后面他会酿成大错。
而滕其波犯错,还是动用了家族秘法,所以她如果不能戴罪立功其实也难逃其罪。
谢木佑却似乎有些不解:“既然祸源是滕其波,你去问他前因后果比找我们更快吧?”
丁钰抿了抿唇,颧骨染上了一丝愤怒:“滕其波,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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