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让他脸色大变,唐叙竟不知什么时候弯下了腰,整个身体都藏在车窗下。
身体察觉到危险临近,刚要做出反应时,一声清脆的枪声响起。
砰地一声,子弹穿透车窗,钻入他的太阳穴。
唐叙听到清晰的血肉撕裂的声音,他趴在座位上,肩膀微微颤抖,等一切安静下来,他才缓缓抬起头,看了一眼身侧的人。
刘明正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驾驶座上,他的眼睛大睁着,脸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右侧太阳穴多了一个狰狞的血洞,不断有暗红色的血从里面流出来。
“唐叙,你没事吧?怎么样?”
听到枪响,梁筠和特警队长几乎同时冲到车前,拉开车门。
唐叙咽了口唾沫,他看着梁筠近在咫尺的脸,视网膜上仿佛还残留着血腥的红色。
“我……没事……”他并不知道自己说这句话时嘴唇都在抖。
那颗子弹穿过车窗的刹那,他的脖颈感受到了极细微的凉意,仿佛是死神挥舞着镰刀,和他擦肩而过。
特警队长利落地帮他解开手上、脚上的绳索,他的手下也团团围上来把中弹的刘明正拖了下去。
唐叙身上还有碎玻璃渣子,有几片划伤了他的脖颈。梁筠小心地把落在他身上的碎玻璃捡了扔掉,看着眼前完完整整的唐叙,他胸口一酸,用力地把他拥进怀里。
唐叙刚从死里逃生,这一刻尤其觉得生命珍贵。他也懒得管周围还有一群特警看着,也伸出手紧紧抱住梁筠。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大意,让刘明正有机可乘……我没保护好你……”
唐叙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跟你没有关系,谁也想不到刘明正会这么丧心病狂。何况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看着车里的两人动情地抱在一起,守在车外的特警队长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那个梁先生……你哥过来了。”
梁筠似乎这才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他不自在地抹了下眼角,离开唐叙的怀抱,脸色恢复一贯的冷静。
“今天的事,麻烦秦队长了。”他的语气十分真诚。
“不麻烦,为人民服务。”秦队长笑了笑,硬朗的脸上满是坚毅和无畏。
“小筠,你跟唐叙没出什么事吧?”梁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梁筠牵着唐叙的手下了车,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没事,唐叙身上就一点擦伤,多亏秦队长英勇过人。”
“我在车里都等得急死了!”梁森不放心地把两人看了又看,确认都没出什么事后,才后怕地在梁筠的肩膀拍了拍。
“你小子,这么大的事还瞒着我,要是我看不懂你的暗示怎么办?”
“什么暗示?”唐叙正纳闷梁筠怎么会铤而走险报警,可听梁森的意思,似乎不是梁筠报的警。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梁森看了眼不远处的救护车和警车,朝梁筠道:“你先带唐叙上车,我跟秦队长他们说几句话。”
“嗯。”
救护车此时也到了,梁筠找救护人员要了床薄毯,裹在唐叙身上。
唐叙看着两个特警把刘明正抬上担架,脸色一时有些复杂。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今天是彻底领会到了这句话的真谛。
“应该是救不活了。”梁筠也瞟了眼救护车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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