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睡几天,什么酒后劲儿那么厉害?”沈宜生阴阳怪气地插嘴。
鄢鱼白了他一眼:“我那朋友自己酿的酒,他没取名儿。”
沈宜生在一边冷笑。
鄢鱼感觉这货真讨厌,搞得好像他是个背着妻妾出去偷吃的负心汉,回来正妻(夏昀)一片担忧,小妾(沈宜生)就只会在一边吃干醋和冷嘲热讽!
说起来,他跟梁琏是名正言顺的夫夫,明媒正娶,天地都见证过的,聚在一起干点难以描述不能急的事,理所当然,根本不需要心虚!
夏昀也不喜欢沈宜生在他家打扰。鄢鱼一回来,他便下逐客令,说对方生意忙,不留他吃饭,改天有空请,还一气呵成把管家叫来送客!
让他赶紧走的态度十分明显了。换别人早心怀气愤头也不回地走掉。但沈宜生是谁,商人脸皮不厚,那能把人忽悠住。
只见他半点不急,大马金刀地坐着不动,端起茶杯,也不嫌茶凉了,小啜一口,抬头看向鄢鱼,微微一笑道:“十二,你没有什么话跟我说?我前几天夜里在东边某条街上看见了你,当时想跟你打招呼,可有些不便,现在方便了,我倒想问问——”
什么东边某条街,那就是他被梁琏下药迷晕了上了一次的花街!
鄢鱼赶紧开口截断:“宜生哥,我改天一定去寻你。”
夏昀不知两人搞什么,狐疑道:“什么东边某条街?怎么不方便?”
鄢鱼打眼色示意沈宜生别给他乱说话,后者笑道:“东边卖牛肉干的,全京城只有那一家味道最好。我看到十二总爱去那儿吃,每次都要排队,想问一问需不需要我跟那店的掌柜的打个招呼,每天专门给十二留一份。”
这番说辞夏昀半信半疑。
鄢鱼心知这尊大神除了他谁也送不走,就主动道:“宜生哥,我送你吧。”
夏昀板着脸,但没反对。他也明白,除了鄢鱼,谁也不能快快地把这尊瘟神送走!
沈宜生施施然起身。两人一路穿廊过桥,沈宜生问:“你去逛花街了?”
“你怎么知道?”鄢鱼道,“我只是好奇,想去看看。”
沈宜生慢吞吞道:“我那天正好在那儿有个应酬,你知道,商人嘛免不了逢场作戏。倚栏远望,注意到你,就教人跟着看了看——”
话到此处,他似笑非笑道:“我倒没发现,十二对小倌而也感兴趣!”
鄢鱼装出十分尴尬。局促道:“我真是去看看——”
说着说着,突然沈宜生凑近皱鼻子嗅了嗅。
鄢鱼心头警铃大作。生怕这人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嗅出些乱七八糟的味道——虽说他同梁琏事后该做的清理都没少,但就怕他俩腻在一块儿习惯了已无法察觉某些味儿,别人不然,一闻就能知道……
“你身上有陌生的气息——”沈宜生脸色一沉,转瞬一变,快得教人分辨不清,打趣笑道,“会朋友喝酒?你骗你那位九爷还行,别在我这儿捣鬼!赶紧说,跟谁鬼混去了!”
鄢鱼听这话一口咬死之前他撒的谎。
沈宜生说:“你别死撑!我去打听打听就知道这话的真假!”
鄢鱼也知道自己的谎话经不起探查。只能改口道:“好吧,我其实是去女国使馆探查了。我怕这话说出来让九爷担心,所以找了个其他理由。”
其实,沈宜生什么味儿都没有闻到。方才那些话,都是他故意诈鄢鱼的。某条鱼没看出来,但也没跳坑。尤其去女国使馆探查,这理由教人很信服。
“你太莽撞了。”沈宜生道,“女国那些人可动不得,你可要好好跟你那位九爷好好说说!”
鄢鱼点头。
“你探查到什么了?”沈宜生追问。
“蹲了几天什么都没有。她们没什么异常。”鄢鱼很自然地睁着眼说瞎话。
*****
鄢鱼时不时要去陪梁琏。
每次他都跟做贼一般,要避人耳目。经过上一次他不打招呼消失几日,夏昀对他念叨得紧,要他每天都去夏府报道。
沈宜生耳目遍布京城,倘若鄢鱼和梁琏大喇喇出现在人前,那妥妥地露馅。
再加上他俩一相聚,免不得干点好事,这样一来,偷情的意味就更重了。
鄢鱼自己倒没什么,梁琏很有意见,而且越能越不想忍耐。
这不一天,他们兵分两路在京外的一座颇为清静的山中寺庙相聚。
那地儿风景秀美,他俩游览了一番,在山中高处的小亭子里稍坐时,梁琏道:“鱼儿,你的事究竟是什么?你从不跟我道明,为什么?难道我不能帮忙?”
鄢鱼道:“你能帮忙。就是什么都别做,好好保护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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