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乌衣流刀客不满地踹了一脚,将薛不霁踹个踉跄,骂道:“休要罗唣!老子的刀不长眼,你可得仔细了!”
薛不霁估算路程,绕路下山,只盼着师父他们耳聪目明,能发现自己这边出了异状。可是自己出来修补阵法,少则五天,多则半月,师父极为信任他,从来没过问过,这次要期待师父来援,怕是不太现实。
至于那聋哑二仆,一个月才巡一次山,能偷懒就偷懒,做事又不仔细,连昨天乌衣流去而复返都没发现,更是指望不上了。
中午,三人饥肠辘辘。刀客便让薛不霁停下,用绳子将两人分别绑在两棵树上。刀客生了火,抓了两只野山鸡,去毛放血,架在火上烤了,一个人大吃大嚼,鸡骨头吐得满地。
薛不霁挣扎两下,手腕磨破了一圈皮,绳索却半点未松。
乌衣流刀客斜眼瞧他,嘿嘿一笑:“我们乌衣流惯做杀人灭口的勾当,这绑人自然也有技巧,你挣扎,只会让绳子扣进肉里,到时候疼煞你!”
薛不霁不再挣扎,垂下肩膀,无奈道:“不给松绑,那至少要给我们一口东西吃吧。不然下午怎么找路下山。”
刀客嘿嘿一笑:“待下了山,老子一刀将你杀了,送你上西天,这中午一餐省下不吃也没什么!”
薛不霁登时不寒而栗,心中做好打算,到时候这人一动手,他便用御蛇之术,能招来毒蛇咬死这人最好,若是招来衔烛,也好过被他一刀杀了。
他打定主意,接着说道:“你不给我吃,总该给我师弟吃一点,若是将他饿死了,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刀客想了想,点点头,撕下一条鸡腿,走到江海西跟前往他嘴里塞。江海西却将头一昂,呸了一声:“你不给我师哥吃东西,那我也不吃!”
刀客甩了他一个巴掌,骂道:“妈了个巴子的!臭小子,你骨头倒硬!我看你有多硬!”
他又踹了两脚,脚脚见肉。江海西痛得一哼,眼中有泪,他闭上眼睛,死死咬着嘴唇,再不哼一声。薛不霁慌忙道:“别打我师弟!你若是打我师弟,我现在就咬舌自尽,让你一辈子出不了这迷魂阵!”
刀客悍然道:“你要是死了,我下一个就杀了你师弟!”
“我左右是个死,师弟落进你手里,多半也活不成!能拉上你垫背,我师兄弟也不算太亏!你若不信,就再动他一指头试试,瞧我是不是与你说笑!”
刀客道:“好!我看你敢不敢死!”说罢又是一个嘴巴打在江海西脸上。薛不霁立时一咬,那刀客出手迅疾,卡住他喉咙,将他脸颊捏开,舌头上已经鲜血淋漓。
他没想到薛不霁说到做到,登时变色,骂道:“妈了个巴子的!算你们师兄弟俩硬气!”
他将薛不霁下巴卸了,从腰包内找出金疮药,洒在他舌头伤处。江海西在一旁看得眼泪汪汪,滴滴答答落在棉袄上,哭道:“师哥……”
薛不霁方才痛得简直要昏倒,这时被舌头上的金疮药激得一痛,又清醒过来,看一看师弟,见他脸颊肿得老高,红通通的,也是一阵心疼。
薛不霁受伤,这刀客便多休息了半个时辰。薛不霁在他眼中原本已是个死人,然而方才看见他敢说死就死,心中也不由得佩服他够硬够狠,对他便有了几分尊重。
第8章 屠魔聚义
休息之后,三人继续上路。走了两个时辰,山中仅剩一点余晖,眼看日头将落,乌衣流刀客阴测测道:“你莫不是忘了我的话,日落之前未找到下山的路,我便砍断你一条胳膊!”
薛不霁舌头受伤,口不能言,只得伸手一指,不远处一条小路,蜿蜒而下。正是往山下的垂云镇去的。
刀客心中一喜,薛不霁突然扬起手。他对“薛不霁”一直心存忌惮,未曾放松防备,见到他扬手,立刻便想起那于瞬息间杀人的红光,立刻便矮身闪避。薛不霁这只是虚晃一招,乘机将江海西一把夺过。
那刀客眼见上当,反应机敏,立刻便一刀抢上,雪亮刀光封住薛不霁去路。薛不霁将江海西护在身后,脚步一错,使出风上青独门步法九星步罡。
只见薛不霁脚步交错,仿佛叠出一片重影,刀光飒飒,将他周身罩得密不透风,却怎么也砍不到他身上。刀客刀法一急,便漏出破绽,只见薛不霁伸指,于刀刃上一弹,登时将刀客震得倒退三步,长刀险些脱手。
却在此时,身后传来师弟的惊呼声。薛不霁回过头,只见师弟被一个老者制住,挣脱不得。那老者赫然便是四个月前于白鹿崖顶围攻边从白之人!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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