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客厅,清冷的月光透过没有被窗帘遮盖的落地窗,照在室内,带出里面模模糊糊的影子。
地上,一个躺着的身影动了动,似乎已经习惯了黑暗,动作自如地走到厨房,倒了一杯东西端了出来。
沙发上,同样躺着一个如果不仔细看就会被忽略的身影。
莫蔚端着醒酒汤,坐到沙发边,将杯子放在边上的矮几上,拉着那人靠在自己怀里。调整好姿势,复又端起。
“叔叔,喝点醒酒汤。”
怀中的男人一无所觉。
“看来还是不行……”莫蔚低低说了一句,抬手不知捏在男人脸上何处,使得男人下意识地启唇。
莫蔚喂的很仔细,每次都只是一点点,没有让多余的液体流到衣物上。进入口腔的液体使得男人下意识地吞咽,一杯醒酒汤,用了将近半小时才算喝完。
将杯子放下,莫蔚动作娴熟地拖着男人的腿弯将人抱了起来,一路直到卧室,放在了那张大床上。
脱去对方身上多余的衣物,莫蔚将人塞进被子,自己也躺了上去。
“最喜欢抱着叔叔睡了。”莫蔚搂着莫凡的腰肢,感慨般呢喃了一句,呼吸渐渐平稳。
良久,莫凡突然张开了眼睛。
今天他特意留了个心眼,在进屋得不到系统回应时,莫凡就猜到系统又被屏蔽了。莫蔚会给他喝醒酒汤让他有些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而那些实际看上去被喝下去的汤,其实都被莫凡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储存在体内,并没有被身体吸收。这个能力,是莫凡在上个世界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学到的。
而很多次看起来喝醉的他,其实并没有醉,那些酒液都在之后被逼出了体内。不过为了真实,他都会让自己处于醉酒的临界值。
不过,每次他一打完莫蔚,倒头就睡,确实不知道之后莫蔚做的事。
他这个叔叔还挺成功。
这么想着,莫凡绷紧了大半个晚上的精神放松下来,睡了过去。而在莫凡睡着的同时,莫蔚的嘴角不易察觉地弯了弯。
自从莫凡开始关注起酒后的事,似乎身上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但莫凡总觉得有哪里被自己遗漏了。
因为得不到答案,莫凡的脸色显得有些不好看,身上像是裹了一层冷气。
……
今天轮到莫蔚跟于乐乐留下来值日。
对这个成绩全省第一的莫蔚,于乐乐从第一眼见到,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好感。只是莫蔚太冷,即便他们在同一组值日,说过的话还是一只手数的过来。
于乐乐凭借自己的实力考上启承高中,对那个接近满分的莫蔚从一开始就有一种好奇,想要见见对方的样子。
在她的想象中,对方应该是一个矮矮小小的,带着厚重眼睛的男生。而见到对方之后,挺拔健朗的身影,将于乐乐的想象完全击溃,冲击了于乐乐的内心。从那次起,于乐乐就会不由自主地去观察对方。
即便莫蔚的刘海长得显得他整个人面目模糊,即便他身上穿的都是旧衣,即便他整个人异常孤僻,气场强大到足以令所有人怯步,于乐乐仍止不住她那颗想要靠近的心。
她知道他不喜欢说话,除非必要,可以一整天都不说话,她知道他独来独往,不爱跟班级里的人扎堆,她知道他从不去食堂吃饭,而是吃自己带的饭菜,她知道他……
好多好多,不知不觉间,于乐乐就发现,自己将对方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在了心里。
她知道莫蔚其实长得很好看,在失去刘海与眼镜的掩盖后,深刻的轮廓刻画在了于乐乐的心上。这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
知道得越多,喜欢也更深。好几次想要鼓起勇气跟对方说话的自己,最终都泄了气。不过,只要能见到对方,于乐乐心里就一阵高兴。
眼见莫蔚脸上的青紫未消,又添新伤,于乐乐心下不免多了担忧与猜测。连续几次都是如此,循环往复,虽说自己跟莫蔚只是同学,不应该管太多,但是……
一想到对方也许遇到了不可言说的困难,于乐乐就纠结起来。
不知不觉间,于乐乐跟着莫蔚上了同一班公交车。说来也巧,莫蔚的自行车前几天被偷了,还没有买新的,这几天都是坐的公交。也正是因此,莫蔚才没有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个尾巴。
“哎,师傅等等。”
眼见莫蔚下了车,司机已经把门关上,于乐乐这才回过神。不去计较自己不由自主的行为,于乐乐举目四望,对方却没了踪影。
这班公交车间隔30分钟,与其在这里等,不如去看看吧。在心里找了个托词,于乐乐抬步往明显是居民区的巷子走去。
春夏相交之际,是最舒服的时候,不过分冷也不过分热,徐徐的晚风拂面,清爽舒适。居民区隐隐传来模糊的女声,偶有车辆驶过,溅起路面一片尘土。
于乐乐在巷子里绕了几圈,没有发现人,天色却已经暗了下来。不知不觉间,路上已然没有了行人,路边的屋子都亮起了灯。在陌生的地方,突如其来的勇气抵不过孤身一人的惊惶,于乐乐加快了脚步。
不过,她好像迷路了……
老城区小路、巷子曲曲折折,于乐乐发现自己越走,房子越少了。远处传来狗叫声,举目四望,只觉茫茫然不知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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