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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对方的视线在自己脸上一寸寸扫过时，莫蔚不由地开始兴奋，之后的疼痛都无法抵消他的愉悦。爸爸再一次看他了，自己的倒影占据了爸爸的整个眼帘。莫蔚垂着头，深深盖住将要溢出的欣喜。

于乐乐惊呼一声，忘了自己的无力、惊惶，跪倒在莫蔚身边，对方蜷缩的身躯让她想碰又不敢碰，生怕弄痛了对方。

“不要打了，求求你。”

女生红着眼眶，抬头看向倨傲的青年。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方真的就这样走掉了。来不及欣喜，于乐乐忙问道，“莫蔚，你怎么样？”

莫凡那一脚有点狠，以至于莫凡离开的时候，莫蔚没有了追上去的力气。

叔叔要去哪？叔叔喝醉了，会不会出事？莫蔚满脑子都是莫凡，想到对方酒后无害的面容，有一种让人想要为所欲为的冲动，就止不住地担心。

于乐乐以为，对方的沉默只是因为身体太痛，她强忍着流泪的冲动，关切地看着少年，“你能站起来吗？我扶你回去吧。”

莫蔚一言不发地起身，避开了女生意图扶持他的手，一瘸一拐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但愿叔叔是回家了。

委屈的情绪在于乐乐眼底蔓延。自己受了那么多惊吓，莫蔚却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自己。她只是想要帮他，为什么要拒绝自己？

屋子的门开着，莫蔚心底松了口气，转身看到女生拎着自己的书包，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莫蔚皱眉，“什么事？”

于乐乐有些哽咽道，“我，我迷路了，我看到你……”

“先进来。”

进门，一个手机递到于乐乐面前。

“打完电话就回去。”

于乐乐看一眼手上的手机，迟疑，“你身上的伤……”

“不关你的事。”

于乐乐不死心，“莫蔚，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打你？他是不是经常骚扰你，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应该报警，而不是忍气吞声……”

女生聒噪的声音吵得莫蔚头疼，急于确认莫凡位置的他，语气冷厉道，“说了不关你的事，给你两个选择，打完电话叫车回去，或者我直接把你扔出去。”

于乐乐果然被吓到了，抖了抖身子，捏着手机出门默默打电话去了。找了个借口跟父母解释了一下晚归的原因，于乐乐又叫了辆车来接自己。这个点，不说还有没有公交车，就算有，她也不敢一个人去坐。

进门还手机的时候，莫蔚没了踪影。于乐乐眨着好奇的大眼，在陈旧而又整洁的家具上扫过。

这里是莫蔚的家！

兴奋的感觉令她忘记了莫蔚的冷言冷语，小心又仔细地打量起屋子。

“莫蔚？”

楼下转了一圈，没有人应，于乐乐在楼梯前微微迟疑。直接上去会不会不太好？

又转了一圈，确定莫蔚人不在，于乐乐咬咬牙，脚步放轻，踩上楼梯。

走道没有开灯，因此，从某个房间透出的光分外明亮。房间的门半开着，于乐□□过半开的门，看到了某个坐在窗边的身影。

“莫蔚？”空气静谧，于乐乐悄悄喊了一声。

莫蔚回头看到她，皱了眉，似乎在问，为什么你还在？

床上，青年睡得香甜，于乐乐的声音没有吵到他。莫蔚沉默着给青年掩了掩被角，走出了房间。

床上有个人，是谁？于乐乐心中好奇，却不敢随意打量。莫蔚的身体挡住了于乐乐投射过去的眼神，只在对方关门时，于乐乐才看到一个留着短发的后脑勺。

男的？还是女的？

如果是女的，她跟莫蔚是什么关系呢？她没有看错的话，莫蔚投注在那人身上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下了楼，莫蔚的语气并不好，但又像是在顾忌什么，刻意放轻了分贝，“你怎么还在这？”

于乐乐委屈，就算叫车，也要等一段时间。

“车子在路上。”

莫蔚点头，看着于乐乐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大麻烦。于乐乐自觉自己似乎被对方讨厌了，轻声道，“车子来了我就走。”

原地站了一会，莫蔚的脸上还带着伤，却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倒是换了一身，也不知道有没有上药。这么短的时间，想必是没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