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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内迁西安

1935年日本发动了华北事变，中华民族危机。

洛阳城也受到了震动，许多有钱人开始转移资产，搬迁工厂，他们都传闻：日本人要向南发展，华北之后就是华中，继而华南，国民政府害怕日本人，他们不会有太大的抵抗，一时间人心惶惶。元家哥俩也坐下来商量应该如何应对？元宝坐在那一声不吭，元哲在地上走来走去。

沉默了一会儿后，元宝抬起头来说：“这国民政府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日本人都欺负到家门口了，还是不反抗，眼下这华北已是岌岌可危，哎！”

元哲说：“说来也怪，不过我听说国民政府不是不抵抗，好像是要先剿灭□□，然后再抗战。”

元宝气愤地说：“我看那是托词，老蒋他就是怕日本人，窝里斗他是行家，对外他是孬种。”

元哲忙拦着哥哥说：“大哥这话可不要说，现在是非常时期，千万要小心，国家的事我们管不了，我们还是先管管自家的事吧，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元宝说：“目前的形势对我们不利，如果华北丢了，下一个就是我们，洛阳是守不住的。”

元哲说：“那咱们的生意怎么办？特别是你的制碱厂刚成立不到两年，主要是规模太大了，不好搬迁啊。”

元宝说：“我看他们有的人把生意转移到了西北去了，我看咱们趁现在日本人还没到洛阳，先把工厂搬走吧。”

元哲说：“啊，这太难了吧，不如卖了。”

元宝说：“这是我费了多少心血才建成的，设备都是最先进的，投入太大了，我舍不得。再说目前这形势，根本没有人敢接手。”

元哲说：你要非搬不可，就只能往西北搬了。别的地方我看都靠不住。我们可以就近搬入西安。有函谷关阻挡，日本人进不了西安。而且西安还有三娘的二女儿元菀和四娘的二女儿元菡在，去了也有个奔头儿。”

元宝说：“你想的太简单了吧，日本人如果想侵略，怕是长江以北都不保。”

元哲说：“不一定，西安地理位置重要，也是西北方向的门户，气候条件也很恶劣，日本人占领它只有战略意义，没有太大的经济价值。日本是个小国，他想长期战争只有先占领那些富庶的地区，然后才会考虑西北这样的偏远地区。等到那时情况可能就不一样了。总之我们不能往南去，也不能往东去，只能向西相对安全。”

元宝说：“你说得有几分道理，我不懂战略，我想尽快把工厂搬到西安去。对了，那你的饭馆怎么办？”

元哲说：“我先不着急动，我的生意好办，实在不行就便宜点卖了，也亏不了多少钱，再经营一段看看情况再说。”

元宝说：“行，大哥听你的，我先走，你断后，这样我往返洛阳也好有个落脚的地方，只是这样你的处境可就危险了些。”

元哲说：“大哥，你先把嫂子和甄媛还有孩子在西安安置好，洛阳暂时我一个人守着吧。等那边都稳妥了，我最后撤，我一个人会好办很多。”

说罢，兄弟俩便分头行事。

三娘的二女儿元菀嫁给了西安城里的一个有钱人，如今去投奔，省了不少事，四娘的二女儿元菡家生活差了点，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人家出力，这么多年来往并不多，但是这两人都很认亲，特别是与元哲的感情很好，从小一起学习，一起生活。

但说到搬迁工厂，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不是她两个女人能做得了的事。元宝也是个有谋略的人，这与他当年闯荡东北有一定的关系，他利用关系打通了国民政府的上层，利用政府的帮助搬迁他的工厂，这样一来节省了不少成本，还为政府保存了实力。当时中国制碱业是新兴战略产业，元宝的工厂规模较大，设备也是国内一流，所以国民政府中的有识之士也为元宝的计划奔走。终于决定在1936年初进行整体搬迁，1936年9月工厂搬迁完成。搬迁后的工厂建在离西安城100公里的郊外。元宝很了不起，他的战略眼光独到，是当时国民政府的上层都没有预料到的。他的制碱厂后来在抗战相持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成为支撑中国西北抗战的重要经济力量。就在元宝的制碱厂西迁不久，元寿在武汉的钢铁厂也开始向长江上游的成都搬迁，三叔元望礼一直在这里经营着茶叶生意。

时间过得好快，1936年底，西安事变发生，局势发生重大变化，□□答应了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要求，国共两党的再次合作初步形成。

元哲还一直坚守在洛阳，他相信国民政府抗战，日本人打不到洛阳城。1937年初的一天，冬天仍在持续，北方最冷的月份就是一月，天寒地冻，寒风凛冽。洛阳城没有太大的变化，依然安静。中午时分，希林饭店来了几位客人，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外地的。三男两女，着装打扮不俗，看来应该是有身份的人。元哲让伙计们把这几位让到一个雅间，其中一位男士大声说：“先来点好菜好酒。”元哲在一旁听着口音，觉得不太对，说话不利落，像是舌头有毛病，其他几个人都不说话。其中一位女子特别漂亮，不像是中国人，元哲心里有了疑问，这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吃过饭后，这几个人在希林宾馆住下了。元哲派人监视着这几个人的行踪。元哲这时的江湖习性又上来了，以他的警觉，他意识到这几个人不是普通人，所以先看看再说。

第二天，其中的一对男女整理好装束外出了，另外三个人留在了房间里。外出的两个人像是情侣，他们走在大街上，东瞅瞅，西看看，没什么特别之处。下午时分他们返回了宾馆，没什么异样。第三天，另一对男女外出，依然没有异样。一连几天如此，这些人很少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洛阳，真是奇怪，元哲无解地思索着。就在大家放松警惕的时候，一个女的单独行动了，她就是元哲最开始看见的那个漂亮的女人。为了探个究竟，元哲亲自出马。一路上，元哲十分警觉，怕被她发现，所以特别谨慎。这个女人偷偷地溜进了洛阳市政府对面的一个小杂货店，与一个陌生人见面，然后两人就在店里秘密交谈起来。元哲胆子够大，跟了上去，店里没人，他贴在门上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不过说的全是日语，他一句也没听懂。过了十分钟左右，那女子从后门出去了，回到了希林宾馆。元哲确信那女子是个日本人，那么和他对话的又是什么人呢？元哲晚上睡不着觉，胡猜乱想着。

第二天一早，这五个人结了账后匆匆离去。元哲不知道这些人来干什么，但似乎已经察觉洛阳城可能要发生大事。

没过多久，日本人在宛平城发动了卢沟桥事变，全面侵华战争打响。此时已是1937年7月7日，中国人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天，之后便是八年的抗战。

第17章 第十七章 救驾有功

战争开始后，元哲并没有把饭店和宾馆卖掉，而是派人留守看着，买卖继续，他也留在洛阳看着形势的发展。日本人在8月份开始从海上进攻上海，淞沪会战打响。北面日本人已进入了山西，国军的抗战非常艰苦，形势也极其不利。太原会战后，日本人继续南下，直取洛阳，元哲早一步进入了函谷关，离开了老家洛阳城。这次是他第二次离开，看来元家的家业是很难再恢复了。

西安城在抗战的岁月里，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北有延安，□□中央所在地，南有重庆，国民政府战时陪都。东有函谷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西通甘肃、新疆。西安城里的百姓也比其他城市多几分自信，他们不愿离开，也很少有人离开，还真有帝王之都的气度。

元哲一路风尘，冒着枪林弹雨，来到了西安。西安正在加强城防，1938年初，冯玉祥将军来到了西安，被□□任命令为第六战区司令。元哲到了西安后有了抗战的想法，反正也没有生意需要打理，于是托关系找到了冯将军，冯将军还记得当年在洛阳城住在元哲的希林饭店，和他有过几次交谈，眼下又是用人之际，便答应了元哲，让他在军中谋了个差事。冯将军还不知道元哲的绝技，元哲也从来没在将军面前展示过。

1938年10月后，广州武汉失守，抗日战争进入了相持阶段。国民政府对战区进行了调整。冯将军受到□□的排挤，被迫辞职。元哲知道后还很后悔，是不是自己一来冯将军就倒霉了，正想着干脆不干了吧，胡宗南部从淞沪会战中撤了下来，驻守关中。

一次偶然的机会，胡宗南参加西安百姓支持抗战大会，在振奋人心的演讲之后，有两个日本特务潜入了会场，埋伏在人群中，伺机刺杀胡宗南。元哲只是奉命维持会场秩序，巡视中他认出了其中的一个日本特务，正是两年前住在他家宾馆的那个人。当时他们是五个人，三男二女。元哲在人群中搜索着，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前来。以他的经验，他已经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和紧急性，此事来不及上报，也不能打草惊蛇，只有伺机而动，当机立断。元哲做好了一切准备，他选择了一个较好的位置和角度。其中一个日本特务看准了时机，刚拔出□□，就听见一声枪响，一颗子弹贯穿了他的脑袋，随即倒地，另一个特务发现人群已乱，台上也乱了之后，也拔枪瞄向胡宗南，只是枪还没响，就像他的同伙一样被击毙了。转眼一大批军人冲了上来，保护胡宗南将军。胡将军并没有马上撤离，反倒上前仔细看了看被击毙的日本特务，他感到惊讶，子弹击中了头部眉心处，均是一枪毙命。马上询问是谁开的枪，部下没有人承认。这时一个声音高喊着：“司令，是他开的枪，我看见了，是他开的枪。”元哲并没有打算离开，击毙他们之后他原地未动，等待着这个认识胡司令的机会。胡司令马上派人把元哲请到了跟前，仔细端详起来，看了好一会儿，胡司令终于笑了笑说道：“是你小子开的枪？”

元哲点了点头，说道：“我刚才巡视时发现了他们，直觉告诉我，他们可能会有行动，于是我看准了时机，将他们击毙。只想保护司令的安危。”

胡司令又是一笑说道：“你怎么就能看出他们要刺杀我呢？”

元哲说：“我以前在东北保护过吴大帅，所以才——”

胡司令没等元哲说下去，就接着说：“你为什么保护我？你认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