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腰,谁说这不是萌文来滴~撒上一层糖霜~
第二天一早,顺子一吹口哨,吴邪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从雪洞里蹿了出去,速度之快,连向来反应极快的闷油瓶都吓了一跳,他疑惑地抬起头,只见吴邪并没跑远,而是用屁股堵住了雪洞,垂下他毛茸茸的金色大尾巴,摇来,摇去。
像是报复小哥每次都自己跑掉,让他追着尾巴尖跑得死去活来,又像是……闷油瓶不由自主地凑过去,侧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下。
吴邪一僵,似乎有一股电流顺着脊柱直接窜上了耳朵尖,他下意识地向前一窜,逃离了案发现场,等闷油瓶也从雪洞中爬出来,雪地上只留下一个狗型的大坑。不远处的帐篷前,陈皮阿四正跟他的手下们嘀嘀咕咕地商量,华和尚捧着那只从阿宁手里抢来的瓷盘,叶成拿着手电筒帮忙照亮,冻得不住地跺脚搓手。
而吴邪,则像个小狗一样挤到顺子身边,让顺子给他看眼睛上那道伤口的愈合程度,耳朵支楞着,细听陈皮阿四他们说什么,而眼睛,却一阵阵不由自主地往闷油瓶这里瞄。
闷油瓶走过去,吴邪就咬着顺子的袖子,叫他也给闷油瓶看看肩膀的伤口。
陈皮阿四走来走去,还拿出一只罗盘来测测算算,叶成问顺子的意见,顺子只是摇头:“这片冰海有魔鬼出没,没人会来,路线由您决定,我只能尽力把人带到地方。”说完,就低下头,专心替吴邪和闷油瓶裹伤。
在问过包在北极熊皮里的张启山之后,陈皮阿四终于决定了前行路线,顺子套好了狗,缩水了不止一半的雪橇队再次上路,沿着冰冻的海岸线,一路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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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这种行为……咳咳……吴邪终于见识到了北极荒原的酷寒与荒凉,山路崎岖,冻雪下面可能藏着锋利的岩石棱角,走着走着可能就会遇到断崖或者冰冻的瀑布。每当遇到这样的情况,顺子就不得不让整个队伍都停下来,把所有的辎重卸下雪橇,由华和尚或者叶成这样手脚伶俐的伙计带着登山索速降到地面,搭好绳梯,再把人、雪橇、狗和物资一点一点地运下去。
顺子很照顾初次到冰原的吴邪——每天在粗糙的冰面或者碎石路上跑七八个小时还能撑住不倒,对于吴邪这样的城里狗来说,已经算是个奇迹了。他的爪子磨破了,顺子就用之前剥的狗皮给他做了四只小巧的套子穿在脚上。作为一只导盲犬,吴邪很习惯人类给的鞋子或者衣服,他知道训练的时候要穿上马甲和导盲鞍,知道下雨的时候穿上透明的塑料雨衣就不会弄脏他飘逸的长毛,知道在这个地方,穿上狗皮鞋可以保护爪子,所以顺子给他试穿的时候,他立刻就躺倒,把爪子递到顺子手里去。
顺子已经习惯了野性十足的雪橇狗,对于吴邪的乖巧和通人性没有任何抵抗力,不仅每天都会在出发前给他穿鞋,还经常额外扔块面饼咸肉之类的给他当零食。每当这个时候,吴邪就会感激地舔舔他的手,或者用额头轻轻地蹭一下他的膝盖。
闷油瓶对吴邪的“社交”工作完全不感兴趣,自从进入黑冬之夜以后,他似乎比过去更沉默,更像哑巴了。他甚至很少去跟踪陈皮阿四和张启山,往往吴邪叼着肉从顺子的帐篷里出来,找他的时候,都会看到他窝在挖好的雪洞旁边,忧郁地望着北极的天空。
那里漆黑的天幕上,往往并没有绚丽的极光,甚至,星月皆无。
每当这个时候,吴邪心里总有种酸酸涩涩的说不出的忧伤,他只能凑过去,用温热的鼻尖蹭蹭闷油瓶的鼻尖,喉咙里说:“小哥,别怕。”
至少,他们还有彼此,还有温暖的一夕安枕,和,一块美味的肉。
进入荒原以后,白天一直在缩短,太阳看起来又大又低,但阳光照在身上,却没什么温度。一些体弱的狗开始抵不过严寒,变得病怏怏的,但现在狗的数量已经不算富裕,陈皮阿四他们也不再继续杀狗,而是更多地让伙计们跟着雪橇跑,减轻雪橇狗的负担。
吴邪的状况不错,他的皮鞋磨破了,爪子却也变得像本地狗一样硬实,再怎样跑也不会磨破或者疼得一解开套索就开始单脚跳了。他的毛量比在初道白河雪橇站的时候还要多,看起来威风凛凛,有一次在宿营地,连华和尚都忍不住摸了他一把,说:“这小家伙真漂亮,在这地方,白瞎了。”
吴邪才不理这种丧气话呢,说他天真无邪也好,说他是无可救药的乐观主义金毛也罢。无论在冷得发抖的黑冬之夜,在拖着雪橇跑得精疲力竭的时候,在饿得肚子咕咕叫恨不得把皮套索都吃下去的时候,他都没从未想过放弃。吴邪一直相信,他会活下去,跟小哥一起,找到终极,然后……心想愿成。
直到那一天。
那天难得天晴,雪橇队花了整个上午翻越一座冰雪覆盖的大山,无论人还是狗,都累得够呛,却不能休息,顺子说看早晨云霞的走向,就知道今晚必有大的雪暴,他们一定要到达被称为“鬼门”的山谷,否则整支队伍都有可能被风雪吞没。
狗们也知道,因此不用顺子挥鞭子,个个都奋勇向前,突然,头撬毫无征兆地停下来,开始四散狂叫。后面的狗不得不紧急刹车,有的摔了跟头,有的被绳套缠住了跌成一团,顺子不得不一面吆喝着安抚狗的情绪,一面帮它们解开那些缠在一起的绳索。
跟头撬的是叶成,他气喘吁吁地跑到陈皮阿四面前,抹了抹脸上的雪沫,报告说:“坏了,四爷,前面没路了。”
陈皮阿四的脸色立刻变了,他以一种完全不像老人的矫健地跳下雪橇,带着朗风等手下过去查看。果然,前面已经没有路,而是至少两百米深的断崖,没有冰瀑布,光溜溜的冰崖上没有任何可以踩脚的地方,必须用安全索搭绳梯,把雪橇上所有的物资卸下,一包一包、一只狗一只狗的运下去。可是远方黑云滚动,雪暴顷刻就到,他们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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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这不是要虐这是要下斗了……
顺子被华和尚拽过来出主意,他皱着眉看了看,又顺着断崖边走了一圈,摇了摇头:“这里有溶洞可以通到崖底,但冻雪太结实,没辙了。”
溶洞?那不是温暖的南方才有的吗?华和尚疑惑地走过去,顺子用脚拨拉开地上的一层浮雪,脚下厚厚的冻雪下面依稀有一道幽深的石缝,顺子说,这就是冰下融水用千万年腐蚀山崖形成的地下洞穴,很有可能通到崖底,但是现在上面这层冰至少有三四米厚,他们又没有携带大型切割设备,只能另想别的办法了。
陈皮阿四过来看了一眼,立刻叫伙计们点无烟炉烧固体燃料破冰,但气温太低,又开始起风,眼看还是来不及。
裹在北极熊皮里的神秘人张启山也走过来看热闹,渐进终极,北极的黑冬之夜让人和狗都越来越疲惫越来越虚弱,可是他却好像充了电一样,状态反而越来越好。离开初道白河的时候,仿佛呼吸都能要了他的命,现在,这家伙居然能走来走去了。
他看了看冰下的洞,又看了高高的断崖,笑了:“如果是平时,你倒可以把冰直接炸开,但现在……”他一根手指指了指身后的雪山,“被雪暴困住或者引发雪崩,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陈皮阿四不理他的冷嘲热讽,叫过伙计朗风商量,这个人以前当过工兵,最擅长爆破作业,在陈皮阿四手下也有十多年了,从未出过差错,道上都叫他“炮神”,一直是陈皮阿四非常信任的伙计。
两个人嘀咕了一阵,声音很轻。窝在远处休息的吴邪本来对这些都完全没兴趣,只想抓紧时间歇一会儿睡一觉,但身边的闷油瓶耳朵竖起来了,不停地转来转去,显然十分关心。吴邪于是翻身起来,舔了一下闷油瓶的鼻尖:“小哥,我去听听。”
因为吴邪擅长解绳扣,刚刚混乱的时候,顺子就把他从雪橇上放开了,让他也能帮些忙,之后也没把他拴回位置上,所以吴邪非常轻松地跑到断崖旁边,假装好奇的小狗,嗅了嗅顺子的皮靴,又围着叶成转了一圈,最后卧在陈皮阿四和张启山之间,歪着头咬爪子缝里的冰碴,专心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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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间谍再度出场,请鼓掌~事已至此,只有放手一搏。华和尚叫过顺子吩咐了几句,顺子的表情纠结而惊恐,他对炸药一窍不通,却知道这样的地方,意料之外的震动将会引起雪山的震怒,那是任何人类都无法承受的严重后果。
但做主的是陈皮阿四,这个人从年轻时代开始,就是出名的亡命之徒,现在年纪大了性子仍然没有什么变化,他看了看天边滚动的乌云,两根手指向下一划。
这就是决定了,朗风立刻答应了:“是,四爷,半小时之内搞定。”
吴邪像个好奇的小狗那样凑过去,摇着尾巴试图嗅一下朗风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的那些用防水布层层包裹着的瓶瓶罐罐。但是还没等他的鼻子碰到那些东西,向来很喜欢他的华和尚却拉着他后颈皮把他拽开了,接着往他嘴里塞了块牛肉干,拍拍他的头说:“不是吃的,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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