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摇了摇头,“他每次来都是询问您的病情,没坐片刻就走了。”
俞青微微一笑,没想到楚留香倒是个颇为细心的人,“楚留香现在在哪儿?”
她既已认清了现实,想起那张脸的时候心中也不再起波澜,楚留香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谈得来的朋友罢了。
白露微微蹙起眉头,“他好像出去办事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嗯,那你们多留心些,别怠慢了,还有叫厨房的人预备些酒菜,等楚留香回来了送去他院子里。”
白露答应了一声,自去安排。
次日一早,谷雨按着楚留香给的地址带人去了杭州,见俞青已无大碍,楚留香也放下心来,便在早饭后提出告辞。
俞青闻言也没有多留,拿起小炉上的茶壶,续了两杯清茶,将其中一杯递向楚留香,轻品了一口后,道:“你这次查案不论结果如何,必然是要去神水宫走一趟,我这边有一些关于神水宫的消息,或许对你有些帮助。”
说罢向一旁的立夏颔首示意,立夏便将一本微微发黄的书册放在楚留香面前,封面上是‘神水宫秘录”五个字。
楚留香神色一凛,当即仔细翻阅起来。
他看的非常快,几乎是一目十行。
一炷香后,楚留香合上书册,半晌没说话,许久后才轻吁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细小汗珠,苦笑道:“如果这本书不是你给我的,我绝对会以为这是在胡说八道。”
这书上记载的内容实在让人心惊,从神水宫的建立到现在,事无巨细,都记载的一清二楚。这实在不是常人所能办到的事。
然而这本书身后透露出来的信息才最让人心惊。
俞青见楚留香只是初时有些震惊,随后却面无异色,不禁微微挑眉,“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关于这本书?”
楚留香原本脸色有些凝重,听到俞青的话后却忽然笑了起来,而且好像笑得很开心。
他笑着对俞青道:“每个人都要自己的秘密,我们既然是朋友,自然相信你,你不想说的事,我绝不会逼着你说。”
俞青嘴角轻轻扬起,她原本是存着些许试探的心思,现在却不得不承认,楚留香虽然很风流,但他确实是个很体贴的人,总是很能照顾别人的心情,怪不得那些姑娘们都为他沉沦痴迷,与这样的人相处,实在是一件很舒服的事。
一杯清茶喝完,太阳也已经出来了,万丈光芒升起,天边白云灿烂如锦。
阳光下照射下,湖水波光粼粼,水面上荷叶碧绿,亭亭如盖,塘中荷花已经渐次绽放,或纯白或浅粉的花瓣犹如少女逶迤的裙裾,在风中摇曳生姿。
带着草木清香的暖风迎面而来,夹杂着鲜花的芬芳,对面梅林间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碧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湛蓝如洗,干净而透明,一切都是那么悠然自在。
楚留香负手而立,看着蔚蓝的天空,叹了口气道:“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样的日子真是自在,要不是有要事在身,真想多住几日。”
他与苏蓉蓉约好十日后在济南会和,如今只剩七天了,天一神水之事还没有着落,他也该离开了。
俞青微微一笑,“你既有要事在身,我也不好多留,不过有一样东西要送给香帅。”
说罢转身对侍立在水榭外的白露吩咐道:“去梅林起一坛百花酿出来。”
白露领命而去,片刻后果然捧了一个酒坛回来,那酒坛小口大肚,只比葫芦略大些,十分小巧。
俞青把酒坛递给楚留香,微笑道:“上回就说要与香帅痛饮一番,如今香帅有要事在身,我也不便多留,这是我自己酿的百花酿,埋在梅花树下已有五年,虽然手艺不精,倒也可以入口,香帅别嫌弃。”
那酒坛刚从土里挖出来,还带着些许泥土的气息,坛口封的极严,许是在地下埋藏的时间久了,坛口的红布略有些褪色。
酒坛明明密封着,楚留香却仿佛闻到了幽幽酒香,眼睛登时一亮,笑道:“这般好酒千金也难得,哪里还敢嫌弃。”
俞青微微一笑,“这酒还有几坛,下次香帅若来了扬州可以再来百花楼取。”
楚留香面色一喜,笑道:“下次一定再来叨扰。”
俞青微微一笑,“随时恭候香帅大驾。”
………………
兰州官道上,一长列队伍在烈阳下行进。
这一列队伍十分庞大,除了马匹外还有七八匹骆驼,然而整个队伍却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坐在马车上赶车的车夫,另一个却是条黑凛凛的大汉。
这大汉穿着件破旧的羊皮背心,露出一身黑黝壮实的肌肤。
他走在队伍最后,虽只有一个人,却把整个队伍的牲口照顾得服服帖帖,所有马匹骆驼训练有素的连成一个长队,没有一匹乱跑乱叫的。
队伍中间是一辆十分奇怪的大车,方方正正的,就好像是具棺材,门窗关得紧紧的,也瞧不出里面有什么。
这样一行人实在有些诡异,过往的行人见了都远远的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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