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贾母悲痛不已,贾政忍痛上前劝慰道:“逝者已矣,是咱们家没福,老太太别太悲痛了,当心身体。
若是娘娘知道老太太为她如此伤悲,娘娘心里也会不安。”
贾母拭干泪水,哑声道:“如今宫里对娘娘是个什么章程?”
赖大抹了把额上的汗,低声道:“奴才打听时消息还没传出来呢,宫里只怕很快就要来传旨了。”
宫里果然传了消息出来,只令贾家一干人送丧,并无额外恩典。
贾母又惊又痛,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众人又惊又急,又忙灌参汤,正巧太医来了,贾政忙亲自迎了进去。
不多一时,太医诊了脉,说是有年纪的人,气弱血虚,兼逢巨伤,心神俱损,须得静养,随后又开了方子。
贾政看了,知是寻常药品,命人煎好进服。
探春湘云在婆家听到消息也忙赶了过来,黛玉也匆匆回了府里,日日在贾母跟前服侍。
只是贾母到底上了年纪,经历了这番打击,两日都不进饮食,胸口仍是膨闷,觉得头晕目眩咳嗽。
邢王二夫人凤姐等日日请安,服侍左右。
谁知没过两日,便听说甄家被抄家了。
贾母听了心中越发不自在,每日命赖大出去打听。
甄家定罪极快,短短数日便判了下来,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昔日的煊赫世家眨眼睛便烟消云散了。
拔出萝卜带出泥,甄家一倒,许多世家失去了背后的大树,都没有逃过抄家的命运。
一时之间满京城里人人自危,走动也少了许多。
贾母心里渐感不安,身子也渐渐不好起来,竟露出下世的光景来。
黛玉十分担忧,日日不离左右,衣不解带的服侍。
贾母一睁开眼便看到黛玉担忧的目光,轻轻一叹,转头命鸳鸯抬了个雕漆箱子过来,示意鸳鸯打开,却是满满一箱子的古董珍玩并名家字画,道:“这是我多年攒下的一点东西,一会子你带回去罢。”
黛玉见这一箱东西有许多早已绝版的名家字画,这是不可多得的珍宝,根本无法以金银衡量,哪里肯收,忙道:“先前外祖母已经给了许多东西,这些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要。”
贾母闻言,摆手让鸳鸯带着众人退下,方拍了拍黛玉的手,叹了口气道:“收下罢,我是不能亲眼看着你出阁了,这些东西你就留着当个念想罢,日后在外头不凑手了还能换点银子。”
黛玉闻言不禁一愣,抬起头惊疑不定的看向贾母,迟疑道:“外祖母您这话是何意?”
贾母淡淡一笑,“傻孩子,我虽然老了,但有些事情还是看得清楚,我知道你二姐姐是个有来历的,她与这府里是没了亲缘,但却待你不同。”
黛玉又是吃惊又是难过,流泪道:“外祖母如今身体欠安,玉儿又怎能离您而去?”
贾母吃力的抬起手,轻轻抚了抚黛玉的脸庞,柔声道:“好孩子,外祖母知道你的孝心,只是我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我是年纪大了,这辈子也享够了福,只是从前觉得轮不到咱们家,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和孙子孙女有一日乐一日,谁承想甄家竟一败涂地,咱们家也不知道将来如何。
这府里的人一个个跟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一旦我去了,又有谁护着你?
先前是我不好,耽搁了你,如今你陪了我这么些年,也尽了孝道了,天下间没有不散的宴席,该走了。”
黛玉闻言越发伤心,埋在贾母怀里泪流不止,“外祖母!”
贾母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轻声道:“听外祖母的,去罢。”
…………
贾母的病一日重一日,延医调治皆不见效,随后又添了腹泻之症。
贾政知道多半是不大好了,即命人到衙门请了假,日夜同王夫人亲侍汤药。
府里也开始预备棺材寿衣等,希望能冲一冲。
贾政等人日日服侍跟前,宝玉宝钗寸步不离,然贾母依旧没有熬过去,于六月初三凌晨溘然长逝。
外面家人各样早已预备齐全,只听里头信儿一传出来,从荣府大门起至内宅门,扇扇大开,一色净白纸糊了;孝棚高起,大门前的牌楼立时竖起。
上下人等换了孝衣,开始忙乱起来,先是派了人四处报丧,又上折子恭请丁忧。
贾母年逾古稀,子孙满堂,如今得登极乐,也算是喜丧,各家众人听了也不由叹息一番,都打发了人前来吊唁。
今上虽不甚待见贾家,只是贾母无甚大过,且是太上皇所封的诰命,况先前又出了位仙人,自也带了三分敬意,便下旨恩准贾政贾赦丁忧,又命礼部主祭,下赐些金银祭礼,添些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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