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我?”梁冬哥现在大体上是相信余珊珊的话了,但觉得就算梅浩国是汉奸,也找不上自己啊。
“梁副官,我说了,你别生气。”余珊珊抬头盯着梁冬哥道,“有三个原因,一是你身手不错,能够胜任刺杀任务。二是你跟陈师长的感情众所周知的好,如果你出事,陈师长动手,大家也觉得顺理成章。你也知道梅浩国这次带了几百号人,这里是前线,我们也不敢造次,只有军队坐镇才不会出乱子。三是你年轻俊朗,而且面善,梅浩国此人看人就看张脸,你的条件能降低他的戒备。”
梁冬哥嘴角一抽,心道这个汉奸跟老蒋倒有几分像,用人喜欢用长得好看的。
余珊珊又解释了一些细节,临走前交代说:“梁副官,不瞒你说,上面其实还没有同意这次行动。你说得很对,日本人就在几里地外,上面也是担心这么做会制造混乱,让日本人有机可乘,所以也在犹豫。我也只是过来跟你这么一说,让你考虑考虑。一旦上面同意这次行动,希望能够得到你的配合。还有就是,我希望你能对陈师长保密。上面下发通知后我会请示陈师长意见,但现在还是不要打扰他为妙。”
梁冬哥点点头:“我知道了。”
为什么要向陈怀远保密?因为陈怀远可比梁冬哥精多了。梁冬哥听余珊珊的解释,只道此次行动的重点是刺杀梅浩国,但陈怀远会看不出真正的重点吗?让梁冬哥参与,要搞臭梅浩国的名声……只怕以后梁冬哥的名声也好不了,搞不好小命也要交代。陈怀远疼梁冬哥疼得跟亲儿子似的,况且梁冬哥对陈怀远又有过救命之恩,陈怀远要是知道了,哪里可能会同意?所以余珊珊才特地交代不要说出去。
梁冬哥虽然嘴上应了,可没真想着要保密。瞒着自己上司配合军统行动?不好意思,他梁冬哥还不至于对党国如此忠心,除了自己是中共特工这一点,梁冬哥是不会对陈怀远有什么隐瞒的。梁冬哥是热血爱国青年没错,汉奸人人得而诛之,这事照理是没什么可犹疑的,如果不是余珊珊说上面目前还没批准这次行动,他估计立马就掳袖子上了。
但要杀汉奸这种事,干嘛要瞒着陈怀远呢?梁冬哥并不知道这里还有许多弯弯道道,还以为余珊珊怕惹麻烦,所以才叫自己保密,于是也没多想,当晚就把事情跟陈怀远一股脑的说了。陈怀远在一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完之后,脸色就全黑了。
半晌,陈怀远拉长了脸憋出三个字:“不许去!”
梁冬哥正弯腰在帮陈怀远铺被子,闻言不禁抬头转身,一脸疑惑道:“为什么不许去?如果梅浩国真的是汉奸,那我是义不容辞。”
陈怀远气得真想一脚踹过去,反正身后是床,摔了也不疼,还能——不是,想岔了,这傻孩子,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还算好,还知道说一声。
梁冬哥见陈怀远还是黑着脸,又道:“刺杀汉奸和捉拿同党,双管齐下,一下子就把人摁住了,也不会出乱子,我觉着这主意还是挺不错。”
“不错个屁!”陈怀远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言语间,有些烦躁地扯开了武装带的扣,脱了扔在一边的椅子上,叉着腰走来走去,“军统自己是吃干饭的?居然把手伸到别人碗里了,也不看看是谁的人!让你去刺杀姓梅的,又不肯拿出证据来,万一人刺了结果证据没搜出来,改明儿个我就要成了‘迫害爱国华侨’的家伙了……看以前姜定文给我戴贪污的帽子我懒得鸟他就以为我好欺负?”
梁冬哥知道陈怀远只是官场不得志在发牢骚,不以为意地笑笑,铺好了被子起身去把武装带拿到墙边的钩子上挂好。忽的感觉身后有人贴近,颈边拂过灼热的气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似吻非吻的轻摩着。梁冬哥知道是陈怀远在身后,只觉得又痒又麻,也不知他闹的什么名堂,忙转过身,一抬眼,正好对上陈怀远近在咫尺的眼睛。
陈怀远深深地看着梁冬哥,伸手就把人揽进怀里抱了个结实。
梁冬哥有点站不稳,下意识地往后仰,只听陈怀远声音低哑地道:“冬哥,你以为他们会怎么安排你进去刺杀,嗯?”
“不,不是说我面善容易混进去么?”梁冬哥感觉陈怀远几乎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上了,有些不自在。
“混进去,那你知道是以什么方式混进去的?”陈怀远凑近梁冬哥的耳边轻声道,“要不,我先来做个示范……”说着往梁冬哥的耳朵轻吹了口气。
梁冬哥一个激灵,惊得挣开陈怀远退了好几步,一边挠耳朵一边瞪大了眼睛奇道:“师座,这是什么法子?痒得人半身骨头直打颤……要用往人耳朵里吹风来考验新人意志?”说着使劲摇了摇头,想把耳朵里又酥又痒的感觉赶走。
陈怀远颇有挫败感地看着梁冬哥,心道这伢子怎么白长这么高个子结果还什么都不懂,无奈挥手道:“算了,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这事你别管,不许擅自行动,如果余珊珊再来找你,你来跟我说就是。”
梁冬哥的好奇心刚被挑起,就被打断不说了,心里老大不高兴,不过也到睡觉的点了,只得道:“是,师座……那,师座,以后有空可不可以继续跟我讲他们怎么考验人的?”
陈怀远闻言简直哭笑不得,半真半假地说:“行啊,等有空了我慢慢教你。”
等回到自己房间,梁冬哥还是觉得耳朵痒得不行,睡前心里还嘀咕着明天去卫生队借几根棉签来掏耳朵。
另一边,陈怀远倒是自己被自己折腾得一夜没睡。他抱着被子在床上翻了一夜的身,总觉得被梁冬哥挣开后手上少点什么。唔,梁小伢子抱着可真是舒服。
这天,陈怀远忽然说要去灵水游泳,梁冬哥一边给陈怀远开车,一边心中又给陈怀远狠狠地盖了一个“自由散漫”的戳。好在灵水就在县城南不到一公里的地方,离得近,不怕耽误事。
灵水又叫灵犀水,是个由地下泉水涌出而形成的淡水湖,水质清澈,常年恒温,湖边风光秀丽,景色怡人,是自古以来的旅游胜地,现在虽然在打仗,但当地居民在此取水生活和戏水游玩的人都不少。
陈怀远到了地方,大赞了一声“好地方”后就脱得之只剩个裤衩,学着一边光屁股的孩童一样,噗通一声跳下了水,溅了一大片水花。梁冬哥本来就黑着脸站在一边看东西,眼看着自己裤腿被溅湿,脸就更黑了。你说你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要不要这么活泼啊?
等梁冬哥把注意力从被溅湿了的裤脚上转移回陈怀远身上,陈怀远已经吭哧吭哧地游开七八米远了。梁冬哥很想翻个白眼然后抬脚走人,但又担心陈怀远的安全——虽然水很清澈,而且也只有两三米深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到水底,但再浅也是能没过人头顶的——于是只得朝陈怀远喊道:“师,先生,还是先靠岸做会儿热身,别在水里抽筋了。”
陈怀远在水里朝梁冬哥摆摆手,翻身一个猛子又扎进水里去了。
梁冬哥只得又补着喊了声“先生,别游太远了!”,然后就坐在一边看着水里扑腾来扑腾去的身影,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陈怀远扑腾了一会儿,回头看梁冬哥在一边兴致缺缺的样子,又游回梁冬哥近前:“冬哥,你不下来?水里可舒服了。”说着还高兴地拍了两下水面。
梁冬哥摇摇头:“师……先生,我就不了,总得留个人着看东西吧。”现在虽然是乱世,可对枪械和道具实行管制的。陈怀远和梁冬哥两人身上一共带着三把手枪,战场上打没了另说,平日里好好的给弄丢了可不好交代。
陈怀远不以为然:“没事儿,你找个地方放一下就好。”
梁冬哥还是摇头:“我还是看东西吧,万一有什么事也可以应付。”
“真不下来?”
“不下来。”
陈怀远看梁冬哥臭着一张脸,有种上去把人拽下来的冲动,但想想也觉得不要勉强别人,于是交代了几句又划水游走了。哼,不下来是他自己没福气!唔,待会儿想个办法把他讹下来……
梁冬哥左看右看,发现陈怀远游得正欢畅,估计一时半会儿上不了岸,一时间觉得没他什么事,便找人借了个小板凳坐在一边看起报纸来,心里盘算着待会儿中午去哪吃饭。“法国战败”几个黑色大字印入眼帘,梁冬哥扫了一眼,见是两天前的报纸,又换了一份继续翻看。此时的很多人,并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投注给远在欧洲的战争消息。不过,既是关注了了解了也没用,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对于梁冬哥来说,他现在比较关心的是梅浩国,无论他是否是汉奸,来武鸣半个多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见他慈善募捐,也不见他访友会客,感觉就一个人孤零零地闷在住处,委实有些不太寻常。
第二十五章 错有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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