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楼吸了口气,控制住了自己,以手指在他体内缓缓进出。
不需要用润滑剂。怎么做他都可以调适和接受。
理由其实也很简单。原本分割的两个世界已经向对方对接,不只是表面上的光鲜,还有那些潜埋起来的晦暗和阴霾。
他愿意把自己整个地打开,毫无犹疑地将对方包容进来,以达成一种新的完整。
这种接纳是理所当然、毫无疑义的。从灵魂到身体全然的顺服,以及渴望。
想要被填满。
需要被填满。
必须被填满。
明楼的手指动得不快,但在头脑中有着清晰的认知。敏感的位置在哪里,以何等方式揉按会有怎样的反应,全是一清二楚的。
精确的动作之下,内部渐渐变得湿黏,水声徐起,即使手指逐步加多到三根,也不会疼。
里面已经湿透了,挤压收缚着手指。
“要插进来吗?”明诚轻声喘息着,淡红色的舌尖略微吐出一点,勾描着眼前的唇线。
望过来的眼睛里浸润着一片水光。
明楼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压低了嗓音问道:“你想要我插进去吗?”
相似的场景,但答案和心情是不一样的。
那时候,只是试探,只是怀疑,只是考量,更多是言语的交锋和城府的相较,一切都出于设计,在背后蕴有深沉的计算。
更像是一场两个人的战争,着眼点在于输赢胜负,而不是其他。
现在却不必了,纵然日常中的戒备和提防无处不在,也终有一个放心的所在,可以暂时卸下层层重负。
世界在眼前延展拓生,即使是漫漫寒夜,也有春的气息隐隐透出。
演过那么多戏,唯独这一场,最终演不下去,要以真身相见。
像是蛇从漫长的冬眠中被突然惊醒,大雪封山远未到融化的时候,饿得快要死掉,有一只不知道要南迁的小鸟从天上翩然降落,对他说:吃了我吧,吃了我你就可以活下去。
光滑的身体益发贴近,从纤薄的胸到温润的小腹都在蹭过来,没被碰过的乳尖亦尖挺着,在胸膛上持续地摩擦。
一双柔软洁白的手环到了脖子上,修长骨感的手指缓缓摩挲后颈,耳垂被叼住舔咬,极轻的耳语声拂在耳轮上:“快要死了,救救我。”
柔暖轻和的低沉嗓音,带点软糯的鼻音,浸润着温湿的水泽。
无法拒绝的声音和语言。
“这个家里面,不准说死。”嘴上责备了一声,明楼紧紧扣住他,覆身上去,将他大腿压折起来,牢牢按住,顶入了进去:“警告一次。”
被插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有多饥饿。一点也不疼,只是饿,只是渴望。想要得快发疯,上瘾得快中毒。
明楼俯身下来,就是一个世界的倾覆。
这世界太大又太满,降下来,压下来,就算是窒息,都满怀欣悦。
是一种无处可逃,却又全不需要寻找出路。
只知道喜欢,只懂得沉溺。
内外都被沉盈地包裹、填充。
抬眼,便望进一双犹如无尽深海一般的眼睛。
一个接一个巨大浪头像是没有尽头似的打过来。
“要沉下去了……”恍惚地呢喃。
“什么?”一时没有听清。
“海底。和你一起。”
依然流了很多眼泪。水气反射性地在眼眶中汇集,然后关不住了,失禁一般顺着脸颊往下滑,流入脖颈和耳朵里。
他哭着求明楼。求他重一点,又求他快一点。
到了末了,手软脚软,还要轻拧腰身尽力地扣住,恳求:“射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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