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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家乌沉沉的门关上了。她感到自己的青春也被关上了门。

明镜从门厅折回来,见阿诚站在门边,目有不忍之意。

“怎么?”

“那手帕大哥随身带着,只怕……”他第一次质疑起明镜来。

明镜心里有千言万语想骂明楼,却又想到他正在楼上发着烧,便不提,只径自走回小祠堂去。

这一夜,谁都没有睡好。

白天开董事会的时候,冯先生说明楼也快研究生毕业了,早当移交那些产业给明楼。明镜本也有这样的意思,叫他做些正经事分神,不要一心系在汪曼春身上也是好的,便去找明堂准备一些相关的文件,转让一些工厂与铺面。谁料明堂提醒她,银行那边的朋友提过这个冯敬恩最近与汪家过从甚密,叫她留神这些转让,不如暂缓。明镜存了这个心思,恰巧明堂的太太回来了,见两人气氛有些凝重,便打趣说起在宝庆银楼里瞧见明楼,问说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好事将近。明镜当即知道不对。明家是银楼的老客户,打个电话一问便知不是去挑珠宝,倒是用珠宝换些钱的。

明镜心中当真如明镜一般。回家来翻出明楼的租车合同同船票,又气又急,认为他鬼迷了心窍,已经糊涂了。问他什么又应什么,梗着脖子叫她生气,平日里的那些巧言善辩全都没有,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一气之下,下手没了轻重。心里后悔,但又不想承认,只一个人跪在小祠堂父母灵位前哭。

她自十七岁接手明家以来,什么外头的大风大浪都没有办法击倒她。可偏偏是自己的亲弟弟,叫她束手无策。她放弃了理想、爱情,只想撑起一个明家来,最后完完整整地交给弟弟,可没想到他要转头送给杀父仇人献殷勤。她感到自己没有教好他,又觉得已经不是自己能教的了。想着打不得骂不得,可是打了也骂了。人躺在那里,她再后悔再痛心也不能告诉别人。

第二天早上,明楼清醒了些,阿诚试探着问她自己能不能弄些东西上去给明楼吃,她也正愁不知道怎么下这个台阶,便立即同意了,叫他拿了吃的上去。阿诚下来的时候,说明楼已经想通了,打算去法国,不提同曼春的种种,她才放下心来,嘴上仍道:“你们两个如果连家也不顾了,我也便这样教训你们!”

两张去香港的船票,最终是他同阿诚一并走了。从香港飞巴黎的旅程漫长而不适,他乏得厉害,头疼欲裂。迷迷蒙蒙被边上浓烈的古龙香水惊醒,那个养育他二十七年的上海,已经是一个漫长梦境的、回不去的起点了。

——卷一 春衫薄 完——

第二卷 孤舟一系

第01章

给汪芙蕖拍了一封电报,说已经在法国安顿了下来。

走之前他撑着去找过一趟汪芙蕖。见他被打成那个样子,汪芙蕖也有点惊讶明镜居然狠得下心。没费多少工夫,就表示理解,劝他不要太挂心。明楼顺势提起来法国的计划,又欲言又止地叫汪芙蕖劝劝曼春,叫她忘了自己。汪芙蕖左右思量,觉得明楼去法国回来便是前途似锦的预备官员,又是这样出身,无论如何,当拿捏住他对汪曼春的愧疚,便面上叹气,叫他不要挂怀,说自己会尽力劝劝,只是曼春的脾气他也应当有数。如此,算揭过种种。明楼直到走前都没去见过曼春。

不当再去想这些。他理了理乱蓬蓬的头发,下床来。

很少病这样久,像是整个人都脱了一层皮。不过他觉得自己这几日肯定胖了,阿诚一直在做各种营养的补品。一场病下来,他胖了许多,阿诚倒是清瘦下来。他套着毛衣,站在镜子前:“我最近真的是胖了。”

“没有。”阿诚看他又在折腾那件小了点的毛衣,“你那毛衣是我洗得没注意,缩水了,不是胖了。再说胖点有什么不好?你不是老叫我吃胖点?”

他一病,倒叫阿诚的脾气见长。已经有了管家的样子,指指点点叫他去刮胡子。

摸了摸脸,讪讪地笑笑,问说早上吃什么。他已经受够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奶酪,古怪的,带着葱味的,臭烘烘的像是要发酵的。

“左不过是面包和奶酪,你喝牛奶还是咖啡?”阿诚问他。

“有没有点新鲜东西。”明楼苦了一张脸,“你那奶酪买的可好,馊了坏了也吃不出来。”

“是有点难吃,但是丢了可惜。”阿诚叹了一口气,“罢了,我把剩下那些吃了吧。你想吃什么?”说着又把围裙系上了,转身往厨房去。

“算了算了,再吃最后一顿好了,除了那chèvre什么都可以。”明楼瞥见他眼底两道青,忙道,“水烧了?”

“烧了。”

“那我喝点咖啡。”

“对了——房东太太送了点伯爵给我们,你喝那个胃会不会舒服些?”

“红茶自然比咖啡好。”

这是他们在客厅里吃的第一顿饭。之前都是阿诚自己外头将就了,然后把明楼的饭端进房间去。客厅里不算很乱,但是东西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堆得很满。这间房子原本是阿诚租了要自己住的,只有一个卧室。明楼申请到了宿舍,然而一到巴黎明楼就生了病,阿诚先把他安顿在家里。然后拎着他的东西去宿舍报道,被宿舍里的酒味和喧闹逼了出来,思来想去,靠着拙劣的法语,半写半比划地把交的宿费要了回来,去旧货市场扛了一张二手床回来。趁着明楼休息的时候,把储物间腾了出来。旧物也便堆在客厅里,把那已经秃了毛的地毯压出无法挽回的痕迹来。

“我们哪来这些东西?”明楼盯着说不出来历一个烂木箱子,感觉里面装满了各类杂耍的道具,在箱子附近打个喷嚏,能叫整个客厅都变成伦敦。

“房东的,我问过她说,她说找人处理太贵了,所以一直堆在那个小房间里,我们要就留着,不要就自己花钱处理了。”

“她倒会省钱。”明楼哼了一声,“咱们等下把它丢回去,把床搬到卧室来。储物间里哪里住的了人?”

“我瞧着很好。”阿诚道,“再说我可搬不动了。那床可是实木的,唉,太重了,我可不想再折腾。”明楼病着的时候他浑身使不完的力气,什么都能自己办妥。如今他好起来了,力气就都被撤走了,脖子酸肩膀也疼,忍不住要同大哥求饶偷懒。

“叫人送过来呀,傻瓜。”明楼笑骂道,“仗着年轻作践自己。”

“巴黎的人工不比上海,贵得要命。”他揉了揉颈窝,“我可不搬了,我看着那房间挺好。等下打扫一下不比你的差。”

明楼叹了一口气,留了最后一口涩得不行的茶,走到他身后,道:“哪里疼?”

阿诚猛地回头看他,不可置信地扬起眉毛:“我以为就大姐有这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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