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去lab弄香水了?”大江揉了揉鼻子,“我看你这是要转化学系了。”
“转了化学系就天天看你熬夜画图哈哈哈……”阿诚躺在床上干笑,笑声同衣襟间的一抹暗香萦绕在呼吸间,叫他心烦意乱。
“我熬夜画图,你熬夜赶实验报告,谁也甭笑话谁。”
“哼。”
“诶……你这什么味道,还挺好闻的。”
“佛手柑、蜂蜡、麝香……”
“你跟我说这个我可听不懂。”
“不懂你还问。”阿诚坐起来,“画你的图去。”
“不问就不问。”大江哼了一声,画了一会儿又回过头来,“谁惹你了,这么不耐烦?”
“没谁惹我。”
“诶你今天不是去见你大哥了么?”
“你怎么这么闲?那图我看你憋了几天了,马上到最后又熬夜,还拖着我陪你熬夜。”阿诚瞪了他一眼。
“成成成,小少爷您自己烦去吧。”大江摆摆手,握笔如握刀,今晚接着挑灯夜战。
其实要说明白也容易。只是他不想承认就是了。
明楼这个人典型的夜猫子,下午的时候喜欢搞点情调,弄个点心喝个下午茶什么的。到了晚上,就凭着白天虚度一日的愧疚心熬夜写论文,下笔千言,如有神助。因而咖啡与浓茶是他夜晚的好帮手。只是咖啡伤胃,他不会连着喝,多半时候还是喝茶的。从祁门到碧螺春,他什么都喜欢,每一种都能说出点门道来。不过他是新式学者,洋派风度,最喜欢喝伯爵。熬夜时不加奶,平时喜欢加点奶在里头,灰蒙蒙,暖洋洋的,冲淡了里头柠檬油的那些小刺激,变得格外温润绵长。
明堂哥说要推个系列,主题是意绵绵,叫他设计一款新的,然而他满脑子只有这个味道。
从老家回来就是这个味道,快要疯掉了。哪里是意绵绵,简直是野草碧连天!
大江一说要不要合租,他立马答应下来,逃跑一样跑出来。
每次去上他的课,都坐在最后头,可每次还要点他的名。你这课上这么多人,点别人不好么?知道你要点我,只好看书预习。本来想着这课水水地混个分数,现在搞得负担最重!怪你还是怪我?
阿诚把头埋到枕头里,转念觉得还是怪自己。
他又不知道,怎么能怪他?他不知道吧?应该不知道的。知道可怎么好?知道真的不好?不好不好!真的不好?当然不好!他如果知道,打断我的腿!啊,他肯定不会打断我的腿,但一定生我的气。就算不生我的气,也会很难过。他想起小时候看见立新同大哥在花园里,大哥可不喜欢那样。又想起汪曼春,闷得喘不过气来。叫他知道我的心思,他肯定什么也不说,只检讨自己。他肯定难过没教好我。
想到那个人要难过,他就难过得要命。
衣服上全是那股伯爵味儿,又叫他生气。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气谁。还是气得把毛衣脱了,丢进污衣篮里,缩进被子里要闷头睡觉。闷了一会儿,想起来两千字论文一个字没动,还是又爬起来,可抓着笔一个正经字也写不出来。
除了满纸的“明楼”。
第09章
又一封曼春的信。
信上说她谈了一个很好的男朋友,怎样都好,长得比明楼俊俏,比他聪明,比他贴心,比他会说话。洋洋洒洒的三张纸,竟是无一不好。又说起自己在士官学校,科科第一名,谁都不是她的对手,明楼只觉得欣慰。他回南京的时候,汪芙蕖提过一句曼春的事,说大约已经忘了他了。明楼半晌回一句“忘了好”。
同事催他,他把信放进抽屉里。穿着西服走出去。学校抠门,不论是博士服还是学士服,都是每一届借给要毕业的人拍了照又还回去,其余时候躺在仓库里招灰。拿出来的时候感觉已是经年尘土,叫人打一个大大的喷嚏。
抖抖博士袍,套在外套上,上了台去。导师授予他博士学位,回身对着教职工和家属们笑。照相机啪地一下把他们这一批人留在了底片上。
“恭喜先生!”阿诚还特地买了一束花。
“还买了花来。”明楼笑了笑,接过花闻了闻,“这花好香啊。”
“贵先生的丈夫开的,我说给你毕业礼挑的,他就特地给我挑了最好的。”
明楼把花先递给他,把帽子摘下来,费劲地脱下那博士袍。理了理头发,又把衣服和帽子拿起来,道:“走,我们回家吧。”
“不去吃顿好的?我订了地方。”阿诚眨了眨眼睛,“还叫开了一瓶红酒。”
“你哪来的钱订地方?还开红酒?”明楼皱了皱眉头。
“我上次帮明堂哥设计香水,然后用作本钱在画廊里倒腾了两次。”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
“我本事多着呢,你不知道罢了。”阿诚笑着把大衣递给他,“外头冷。”
“地方挑得不错。”明楼四下打量了一下,“东西也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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