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清墨目光一利,问:“可是眉心有道疤?”
那人仔细回忆,点头:“确实有,那疤痕狰狞得很,我印象深刻啊!”
钟清墨又问:“你们度内力时,身边可有王员外在场?”
他们七嘴八舌,回答倒是一致,都说的是“在。”
倒是那些看到过王员外儿子的,都对那四十岁中年男子没有印象,而看到过那中年男子的,却在那日没见着王员外的宝贝儿子。
钟清墨了然,原来是勿须伪装成了王员外的儿子。”
那王员外又是谁?
勿须寻人度气,可明显又不想让他人知道,才假装说成得了瘟疫,招的打手对外也宣称用来祛病。
云鼓帮本身和勿须长老就是暗度陈仓的关系,厨房落下带“云”的锦囊也不奇怪,只是这人应该和失踪的逍遥剑师有关系,不然以逍遥剑师的武功,要被擒住,那是难上加难。
上官离问话间,钟清墨已经将其中缘由想了个半明半白,便用眼神示意,让上官离可以叫他们离开了。
上官离给他们开了几副药调理,清毒驱火,效果只是为了防止走火入魔罢了,其余恢复,还是得看自己。
段寒生出来时,那些个来求助之人已经感恩戴德地捧着药包回去了。
上官离将毛笔一甩,愤愤道:“本少主怎地摇身一变,就成了济世救人的神医了?”
秦隐把毛笔捡起来放好,认真道:“本身离人药谷名声亦正亦邪,就是你随心所欲导致,现在那些人将你的好事传扬出去,难道不好吗?”
上官离翻了个白眼:“本少主要是喜欢别人说离人药谷好,还会这般随心所欲吗?”
秦隐觉得这些名门正派真难伺候,说他好不高兴,说他不好吧,又觉得不行,天岐宫虽是魔教,巴不得别人觉得他们好,用那些人的善意来做恶事。
段寒生询问道:“可有查出什么?”
钟清墨连忙狗腿地回答:“这假王员外和勿须长老是一伙的,他们表面声称为了救治瘟疫,实际是受了伤,内力受损,才想出找别人度内力的阴招。”
段寒生不动声色地将视线移开,眼睛不知看向何方,话也不像是对着钟清墨说,而是对着大伙说的:“之前已有信息指明,是王员外用昂贵的鱼翅羹,诱骗县城的居民食用,但有些毒素发作,有些却没有,如果还有其他推断呢?”
上官离奇道:“何种推断?”
“如果勿须长老不愿让我们得知他内力受创,特地设局,假造了这场瘟疫呢?”段寒生解释道:“那假员外完全可以将毒随机地放入碗里,因为中毒的人有哪些,又是谁?根本不在他的忧虑范围之内,反而可以混淆视听,如此一来,既能借此抓人度内力,又能把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瘟疫身上,岂不是一举两得?”
钟清墨方才也是这样的想法,如今寒生将此说出,更是美滋滋。
果然能证明他们心意相通,连脑中想的,也是一摸一样的。
六人中,欧阳宗主听得最仔细:“那逍遥兄呢?他不会有事吧?”
钟清墨道:“逍遥剑师的剑术举世罕见,他在宴席上的所作所为,绝不是能与勿须同谋道路的人,本座在看到那云字锦囊便有所怀疑,是谁得取了他的信任能将他俘虏?后听宗主所言,因是那无话不谈的知己,本座怀疑,那知己,就是云鼓帮中之人。”
云鼓帮本就是勿须长老的人,若是逍遥剑师曾经与其门人走过一段至交回忆,想要乘他不备将他擒住,倒也不是难事。
欧阳宗主扶须:“有理。”
钟清墨看向段寒生,眸里情意绵绵:“事情已没眉目,我们就先休息一天,收拾行囊,明日一早,出发东篱岛。”
第五十七章
段寒生别过脸, 不去看他。
莫阳县中的最后一日过得闲散,大伙儿歇着的歇着,练剑的练剑,磨药的磨药,总算有了丝安宁。
欧阳宗主剑法行云流水,不过稍稍耍了几招,就叫人心生敬叹, 挪不开眼。
“宗主好剑法。”
段寒生闲来无事,便站在原地,看了一刻, 钟清墨也会使剑,不过他剑法凌厉,讲究的是一个杀伐果决,和欧阳宗主重视一招一式的妙用, 有所不同。
“段公子,谬赞了。”
欧阳宗主抹了把汗, 对段寒生的此番举动倒有些诧异,他本以为这人只是钟清墨身边的男宠,除了暖床,大无用处, 不想这几日观察下来,脑子灵活,思维敏捷,即使入了他们欧阳剑宗, 长久培养,也是个可塑之才。
他放下手中剑,与段寒生攀谈起来。
这一聊,相谈甚欢。
钟清墨倚在梧桐树旁,咬着手指,看着远处的两人,双眼嫉妒得差点没冒出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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