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多少年啊...”闻人秋绎憋着嘴,委屈巴巴地揪着白苏九的袖子。
白苏九抬眼想了想,数着两根手指头道:“两年,顶多两年。你放心吧。”
白苏九最终还是连夜走了。闻人秋绎送他一匹骏马,给他拿了些盘缠。白苏九没要盘缠。他本就是妖,用不着在路上休息。
“白苏九,记住你说的话。两年后来看我。不然我以乌齐国国君的身份再度向你提亲,你自己看着办。”闻人秋绎蛮横地叉着腰说道。
白苏九哼笑:“把你的非分之想给我扔咯,好生当你的明君。”说罢策马绝尘而去。
闻人秋绎的心随着白苏九的背影融入黑夜,咕隆一声就沉到底儿了。他踮着脚眼巴巴地瞅着,喃喃自语:“白苏九...没良心的...居然都没回头...”
白苏九一路疾驰出了都城。顺着地图直往天剡而去,路上,白苏九构思了无数个可能。君南衡又病了;白辰轲要散魂了;白栖梧枯萎了;阿年被人发现了...
每想一次,白苏九的心脏都如同被一只铁钳攥住了似的,嘎吱嘎吱得流着血。就当他那可怜的小心脏变得皱皱巴巴快要在担忧中报废时,意外出现了。
白苏九行至乌齐国的北敖城外时,于半山腰上,愕然发现一只庞大的军队长驱直入,从雪原地带趟了过来。
白苏九的心脏停跳了半拍,连忙拿出乌齐国地图。只见北敖城地形特殊,乃三国之交界处。往东与天剡隔山相望,往北,
则与一雪原国——远厉国相邻。
白苏九隐去身形,定睛凝视过去。只见这支大军衣着厚重,想必是从极寒之地来的。
“趁火打劫...”白苏九心中一惊。最大的问题还在后头。这乌齐国刚刚平息了内乱,完成了朝代的更迭,地方官员早就树倒猢狲散,死得死,跑得跑。眼下远厉国来袭,闻人秋绎保不齐连信都没收到!
“该死。”白苏九抬头看向层层叠叠的山峦,咬了咬牙,一扭头往回跑了起来。
白苏九一路跑进北敖城,老百姓们正张灯结彩庆贺暴君已死。白苏九策马大吼道:“我是九公子!远厉突袭!速速应战!关城门!”
白苏九的呼喊声很快传遍了整个城镇。好在守城将领是白苏九认识的一位起义军代表——刘大牛。
“九公子!城门关了!”刘大牛有些惊慌,但看到白苏九的一瞬间却莫名得有了些许安慰。
白苏九连忙问道:“城中驻守将士几许?”
“回九公子...三百不到...”刘大牛面色发白。
白苏九的心凉了个剔透。他们打得急,没来得及部署。这北敖城也没堤防邻国的突袭。
见白苏九脸色很沉,刘大牛忽然一挺胸脯吼道:“九公子!人少,但是能守!我们拖住,您快回都城告诉国君!”
白苏九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却只能无可奈何地策马离去。
闻人秋绎不会带兵,新军里的将领除了胡风之外全是群莽汉。远厉来得气势汹汹,他这军师如若不回去,闻人秋绎搞不好得吃亏。
一路上,白苏九心中悔恨无比。北敖城很可能保不住了,三百对上万大军,没法打。这是他的错,他太过依赖于前世的记忆,觉得闻人秋绎的登基路会一帆风顺,只要扛过之后的灾年不失民心便可。
然而,随着每一次细小的改变,今世的事儿早就不能以前世的记忆来决策。白苏九将马打得噼啪作响,一路狂奔后终于在第三日便赶回了都城。
闻人秋绎可能已经得到消息了,都城城门紧闭,大军在城外集合。白苏九离远了吼了一声:“秋绎!”
闻人秋绎一激灵,慌忙扭头去看。只见白苏九风尘仆仆地跳下马跑了过来。
那么一瞬间,闻人秋绎这位新皇帝嗷呜一嗓子就哭了出来,吓得身后将士从马上扑棱棱地往下掉。
“北敖城昨夜失守了,远厉屠了城,消息今早才收到...都是我的错...我以为一切都能跟以前一样。”闻人秋绎抽泣着。
白苏九一巴掌拍在了他后脑勺上吼道:“你哭个屁!你是国君!你忘了吗!”
“你怎么回来了...”闻人秋绎被打得头盔都偏了,后脑勺上起了个大包。
白苏九揪着他的衣领,小声说道:“这是咱俩的错,我陪你共同承担。上马,我们去迎敌。”
北敖城撑了一整天,全城人用命给他们换来了喘息的机会。白苏九自感决不能辜负了全城人民的牺牲。他将军队部署好,决定从木凡城,厄兰城两处夹击远厉的大军。
远厉国的打法很粗暴,入一城屠一城,也不分军,就一整支五万人的大军,一路打进了中原。白苏九看着一封又一封的战报,心中满是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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