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旬僵住,语气发颤地继续问道:“国师...白辰轲是不是...”
“走了。”白苏九又把秦央的脑袋托了托,让他更舒服一些。夏侯旬这时才发现白苏九怀里的伤者居然是明奚王秦央。
“...白辰轲临走前...嘱托我照顾好他的...朋友们...”夏侯旬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紧紧攥着拳头道:“刑部尚书裘大人与我母妃是同族人,论辈分,我可唤他一声舅舅。他悄悄告诉我,今日宫中分明就是闯入了妖怪。蛇妖伤人,杀死百名侍卫。妖狐与之对抗,最后双双消失...结果事情到了父皇口中,就变成了太子哥哥伙同妖道装神弄鬼。现如今太子哥哥被父皇交与三司审讯。然而太子哥哥分明一直在宫中思过,怎可能弄出这么大的事端来。”
“你说,白辰轲嘱托你帮我?”白苏九的思绪却还停留在夏侯旬的第一句话上。
夏侯旬点点头,用袖子飞快地擦了把脸:“那天,我赶赴宫中救驾。行至侧门,忽听见白辰轲在我耳边说...让我好好活着...照顾一下您和他的朋友们...我环顾四周,只看见一束白光冲向天际...未能看见他的身形。”
“除此之外呢?”白苏九低头,见秦央的眼睫毛好像抖动了一下,便一手按在他腰间将灵力输送了进去。
“尊上,我来吧。”白栖梧见白苏九的状态也很差,连忙伸出树枝将秦央揽了过来,用灵树之力治愈着他。
夏侯旬迎着白苏九空洞而疲惫的眼神,轻声道:“他只说了这两句话。”
“...他恨不恨我?”白苏九忽然莫名其妙地问了这么一句。
夏侯旬愣住,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何意?”
“那日,我与蛇妖对抗,导致妖力外泄...引来了天罚...他是为了救我,强行起了结界,最后灵力散尽...”白苏九觉得自己的双眸火辣辣的生疼,周围的一切又有了虚影。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快要瞎了,桃花妖借给他的眸子,是要被收回去了吗?
夏侯旬摇摇头:“我虽与他结识的时间很短,但却信任他的为人。您既是他的师父,必定是他最为尊敬之人。守护您而死,如同将士战死疆场,虽死犹荣。”
“不...我不是个称职的师父。”白苏九疲惫地靠在石壁上,尾巴耷拉着微微发抖:“我害死了他两次。他生前是因为我而死,做鬼了又因为我死了一回。他本就是鬼魂,经此一别,等同于魂飞魄散。他日能否步入轮回都是个变数。白辰轲无父无母,死后也孤苦伶仃的无人祭奠,无人相送。奈何路漫漫,中途连个给他送纸钱打点拦路小鬼的人都没有。而我...”
白苏九一阵咳嗽,嘴里涌起苦涩的血腥味:“而我,是一个被天谴了的妖狐。我的悼词送不到他的身边,我的祈求打动不了四方神佛。我到底是把他害了。”
“...国师。我一直在想,白辰轲到底像谁。他这样的人,比我见过的所有同龄人都温柔,明是非,讲仁义。如今我知道他是您的弟子,便不奇怪了。”夏侯旬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您大可放心。他与我朋友一场,虽不知他是如何想的,我笃定他是我的挚交。当初他救我一命,如今他只身奔赴黄泉,我定要护他周全才是。”
夏侯旬顿了顿,目光落在一旁瘦弱的阿年身上。阿年正紧张又无助地抓着白苏九的胳膊,面颊白到略显病态:“从今以后。我来祭奠他,以兄长敬他。我会日日抄送佛经载他一程,助他早登极乐。至于国师您,我明白您已经自顾不暇。太子哥哥那边,您若想帮衬一些,我也会助您一臂之力。”
“你还是不要插手进来的好。我是妖怪,你帮我,会被天下人所唾弃的。”白苏九摆摆手。他感觉自己胸膛中憋了一口气,说话的时候有些发闷。阿年见白苏九又开始咳嗽,连忙很默契地帮他顺着心口,待白苏九脸色好了几分,才放下心来。
夏侯旬摇摇头,故作轻松:“国师,瞧您说的。千夫所指万人之敌又如何?弹指百年,若一生不能随着本心而活,那不等于糟践了自己的人生吗?我夏侯旬,母亲早逝,兄弟反目,又处处被父亲轻视。唯独太子哥哥仁慈,在我年幼时曾帮衬过几分。后又有幸结交了您和白辰轲。使我在最晦暗迷茫的时候不至于行差踏错。我既已答应白辰轲要帮您,自然会说到做到。”
“我要做的,是掉脑袋的事情。我是妖狐,狐命不值钱,死了还能再活。你若死了...”白苏九探了探身子,严肃地说道:“你若死了,可真就如同灯灭木朽,无法逆转。”
“国师是想扶持太子哥哥上位,推父皇下台吗?我表哥是成安校尉,手中有三千精兵。先前在御史大夫贪污案中,其家父被无辜牵连,判了流放,死在了路上。您若是要兵,我可以去说服他。”夏侯旬云淡风轻地说道:“另外我刚刚所提及的刑部尚书,一向看重太子哥哥。想必会站在他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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