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狩很危险,今年又分外冷,积雪也厚实了许多。我担心猎人们,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可是你巫术精湛。只要你诚心诚意地为他们日夜禳福,我想他们必然平安无事。而我也会尽力保佑他们。所以你就别担忧了。”
“嗯,那很好啊。”阿澈轻轻地低头望向地面,他依然焦躁不安,不知为何。
“你想参加秋狩,是吗?”元神突然发问。
“啊?什么?可以吗?”阿澈喜出望外。
“不可以。”元神斩钉截铁地回答。
“哦。”
“诚如你所言,狩猎很危险。常常有猎人身陷险境。你是巫师,不用参与狩猎,这是你的福分。将来,你定然能够像老巫一样长命百岁。”
阿澈定定地注视眼前的女人。她不像别的母亲那样总是陪伴在孩子身边,但她总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及时出现。过去的无数日子里,他对她言听计从。但是现在,他忽然有所不满:“母亲,做人如果不开心,像神一样永生不老又有什么用呢?”
“你过得不开心?”元神柳眉轻皱。
“我不知道。”
“孩子,你听着:虽然你不能去狩猎,但是你这一生注定有许多重要的事情,等待着你去完成。”
“真的吗?”
“以□□义。”元神严肃地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两下,表示这是一句预言。
阿澈这才点头允诺,不似方才那般委屈了。
“孩子,还有一事。今年的秋狩,恐怕要你独自完成禳福了。”元神犹豫再三,补充着说道。
“啊?为什么?”
“老巫他——很快就要回到元河的源头了。”
“您是说,他的病——”
“好孩子,快去看看他吧。”
阿澈心里一惊,来不及辞别,转头就跑。他穿过整个部落,来到角落里灰白的巫帐跟前,急不可耐地闯入其中。 帐内灯火晦暗,主灯奄奄欲灭,故而星光临窗。帐中的石榻之上,老巫形容枯槁地定定躺卧,纹丝不动,没有一丝生机。
“老巫!”阿澈腾地跪下,膝行至石榻边,心如刀绞。
“阿澈,你来啦,听我说……”老巫听见阿澈的呼唤,勉强睁眼。
“嗯……”阿澈的泪水夺眶而出。于他而言,与其说是悲伤,更不如说是惶惑。最初的最初,眼前的老人将他从元河边抱回,养育他长大,教会他巫术。二人亦师亦友,经年以来相依为命。如果这次老巫有个三长两短,阿澈他又当何去何从呢?
“孩子,等到天明,你出发到藏符穴里去。在那里用我教过你的刻符记载了很重要的事情,你去看看,”老巫的喉管里卡着浓痰,呼吸也不大顺畅,他一字一顿地费力地吐出字句,不时地停下猛咳“所谓藏符穴,沿着元河溯回,绕过三道险湾,柳暗花明处便是。”
“嗯,记住了。”阿澈笃定的话语里带着哽咽。无论如何,老巫交代的话,阿澈总是听从。从前如是,现在亦然。
“快天亮了,你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以后不要找我,我有我自己要走的路,我要独自一人,到元河的源头去了。”话毕,老巫再次合上双眼。
阿澈泪如雨下,六神无主,一时之间手足无措。他木然地起身,从巫帐的另一侧取了自己的干粮,收拾妥当,往上游出发。
临行前,他回头望了望还在睡梦中的部落。这是他头一次离开部落,或者说,这是他头一次离开老巫的庇护。他从不曾听说部落以外的地方还有个藏符穴,然而他只得只身前往。
一路前行,元河的水流湍急了许多,像是活泼的小鹿穿行在山林之间,将涧里的山石打磨得光滑,拍击出哗哗的声响。阿澈沉重的心绪稍稍缓解。
一个杂草丛生的洞口豁然出现在对岸,荒凉的气息仿佛千年以来一直期待着来访者。
阿澈小心翼翼地摸着石头过河,来到洞口前。洞内光线晦暗。阿澈从行囊里取出火把点燃,四下探照,一面岩壁上俱是灰白的刻符,记叙着上古至今的点点滴滴。
他将火把移近有刻符的岩壁,一字一句地念出上面的内容:“元河之源,元神之所。鸿蒙初避,庇佑我部。现族长黎洪,黎渠之子,邹氏所出。黎洪育有二子一女,黎滨、黎澈为已故项氏所出,黎昕为糜氏所出。”
咦?阿澈暗自思忖,部落之中有黎滨、黎昕不假,可是黎澈是谁?不曾听说族长有这样一个儿子啊。
阿澈高举火把,不死心地四下探照,却再不见有其它刻符。各种疑虑涌上心头。族长的父亲是从哪里来的,元神创造的吗?又是谁留下了这些刻符,老巫吗?然而,老巫弥留之际为何不直接告诉他刻写的内容,倒是叫他一路寻来?
阿澈越想越糊涂,只好默默记下刻写的内容,原路返回部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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