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宛脸上带着笑意道:“胡说,我们白狐狸修行两千年尚且不够,他一只红狐狸怎么就不到两千年就成了?你少诓我了。”
春雨已经有拉开架势吵一架的姿态了:“谁诓你?我师父他,他可用心了,除了每天在洞中修炼之外,他还去洞外斩杀了不少妖孽之辈,以此,以此来提高修为。”
春雨声音越说越小,显然是底气不足。只听到宛宛讥讽道:“哦~原来用的是夺他人修为的法子,这种狐狸成了仙也不过如此,不修正道,要遭天谴的。不过他道行不够,如果要跟那些有慧根的妖怪们打架恐怕是打不过,必定用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伏击、偷袭的脏事儿没少干吧。”
春雨听到宛宛讥讽,已经先委屈了:“谁说的,他明明是斩妖除魔!他明明是匡扶天下正道的!他证了神仙果位之后,就被分去镇守北邙山了,那里有他的神仙洞府。”
听到这里,宛宛再忍不住的讥笑道:“那你师父真够厉害的,我下山之前就听说过北邙山已经乱了快一百年了,那里可真是龙潭虎穴,什么熊瞎子和蟒蛇打架,白虎在路上拦路吃人,你师父匡扶正道怎么不去收妖啊?”
春雨一听,眼睛便就红了……,只是嚅嚅道:“我师父他……几十年前的时候已经仙去了,他走的时候跟其他狐狸说,做神仙也没什么意思,想要的得不到,反而来了一堆责任,不如做野狐狸来得自在。于是就……就去人世了,他舍了仙家果位,去做一个凡人……都怪我当时不在……我如果当时还在他的神仙洞府做一个小小的侍婢一定要拦着的!都怪昭华!如果不是我当时沉迷这皇宫中的富贵和昭华的宠爱,我必然赶得及的!我必然劝得住的!师父,师父他对我那么好,他一定听得进去我说的话的。”
宛宛听春雨语气里情真意切,便好奇抬眼看了看她,春雨向来不为他人多流眼泪,现在却泪如雨下,想必是真的想到了伤心处,又见到春雨处处回护那只使着卑鄙手段成仙的红狐狸,不许其他人说他一句不好,便晓得春雨对他恐怕有几分真心在。
宛宛打岔道:“那你有没有给他生几只小狐狸?”
春雨此时又正色道:“胡说什么!我师父岂是那种随便的狐狸!师父对我就是师父……说到底还是你这只老狐狸的错,如果你不躲在深山老林里,我师父就找得到你,找得到你,就不会想着修仙,如果你愿意出来,那么他就不会觉得做神仙没意思,也就不会又去做凡人,受那短寿流离之苦了。”
宛宛连忙摆手:“我连他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怎么能说我故意躲开他?我都不知道有他这个狐狸……”
春雨此时已经露出了些许小儿女的神色:“我师父的驻颜术练得可好了,你如果见了你怎么会不记得,你知道什么叫芝兰玉树、什么叫丰神俊秀,他那就是了!”
宛宛笑道:“好啦,反正驻颜术都是幌子,再怎么变还不都是一只红毛狐狸吗?”
春雨叉腰道:“我的驻颜术就是我师父教的!你瞧我多好看!光凭这张面皮,我都当了皇后了呢!”
宛宛此时“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哦,那这么说,你那个到处偷人修为的师父,容颜也是一会儿老一会儿年轻了?”
春雨否认道:“哪里有!你……你平时,你平时嘴可没这么坏。”
宛宛摇了摇头,便道:“算了,看你学的也是半吊子,你快把驻颜术的咒子念一遍,我再教你一次好了。”
春雨心不甘情不愿的念了一遍,宛宛便道:“你这一句里面就有两个错处,你还说自己认真学了,我看到未必。”
春雨脸上一时委屈,便不言不语了。
宛宛默默想着,春雨对她那个师父如此上心,到还真不一定是自己贪玩,学的半吊子,没准,没准是那个红毛狐狸不愿意教呢!故意教错了几个地方。他行事那般阴狠,既然修为不足时,就敢用偷用抢的来速成修仙,那他小心眼,不愿意教春雨正确的咒子也是常理,只是可怜了春雨对他一片心意。
宛宛看了看春雨,春雨也看了看宛宛,便抢白道:“我想起来了,是我自己学得不好,不是我师父故意教错的,你不要往坏处想他。”
宛宛默默地看着春雨,心想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那个红毛狐狸真是够狡猾的,又想了想那个红毛狐狸已经得了仙君的位置,却放弃做神仙,去做凡人,必然是要受到天罚的,寿命只有常人一半,年幼失怙,命途多舛,少有子息,生生世世要在轮回中流转。真是搞不清楚那个红毛狐狸所求为何……便又看着那只风筝发愣,想着人在人间的命运变化全部也都依赖运气罢了……
春雨却还在忿忿不平:“都怪你这只老狐狸,如果不是为了来报恩,在这宫里给困住了,我每年八月初七都要去北邙山的仙君洞府看我师父的,他是那日走的,我原先每年都会去祭拜他,给他打扫洞府的……”春雨说着说着却看见宛宛嘴角发笑。
春雨一时疑惑便问道:“你笑什么?我去祭扫很好笑吗?”
宛宛只听到了八月初七,便道:“八月初七是舜元生辰呢……大前年,他生辰的时候,真热闹啊……”便盯着那风筝走了神。
春雨见宛宛拿舜元和她师父相提并论,又看着宛宛盯着那一只风筝便生了气,气沉丹田,用尽全力一吹,刮起一阵妖风,那风筝顿时在风中飘摇不定,宛宛见春雨如此作弄那边放风筝的人,也来了兴致,开口道:“你这个不算什么,你瞧。”
话一说完便撸了袖子,手指指着那只风筝,定了定,食指便就不断向回收缩,勾动,只见那只风筝也一顿一顿的朝着楼子这边飞过来。春雨笑着拍手:“这风筝咱们也借来玩一玩。”便就又猛地吹口气,那风筝线便就断了,无力的飘飞在空中,被宛宛这么一勾一勾的慢慢飘到了这楼上来。
那风筝上画着一只金鱼,是工笔细致的描摹,然后又用湘妃竹扎出来的,从风筝的制作工艺上可以看出来,这风筝的主人很宝贝这只风筝。果不其然,宛宛刚想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一个跑得快的小太监便就在楼下面叫了起来:“娘娘,风筝在这里!陛下的给咱们小皇子画的风筝在这儿呢!”又尖声尖气的冲宛宛和春雨叫道:“你们是个什么东西,还不快还过来……”
宛宛一听到这风筝是舜元画的,便就表情黯淡下来,刚想要从楼上将风筝飘下去,就听见春雨已经跟那个小太监骂开了:“不长眼睛的东西!你不看看你说的是谁!我们是个什么东西?老娘都能做你祖奶奶!”
宛宛听着春雨这么不着调的撒泼骂着,觉得也好笑,手上便握紧了那只金鱼风筝,一时也藏着想要昧下来那只风筝的意思了。便咬着嘴唇也装出来一副冰山模样,拿出主子的架子,不去理睬那个小太监。
那个小太监在春雨和宛宛这里吃瘪,显然是受了气,立刻又原路跑回去,春雨颇为高兴道:“这只风筝,那小太监不敢跟咱们抢,我这就去找个线轴,咱们就在楼下院子里放吧。”
宛宛小心的看了看那只金鱼风筝,也兴致颇高的点了点头。
春雨去找线轴去了,宛宛抱着风筝,又仔细的看了看,他知道舜元会画画的,只是没给他画过什么东西,如此想来心中不免微微一酸,将那风筝抓的更紧了一点,心中又念了两遍:“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 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宛宛等到自己心里不那么难受的时候才抬起头来,却发现楼下不远处有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过来了,舜元走在最前面,宁妃和那刚满一岁的小皇子走在后面,身后跟着的宫人约摸着有五六十人,其威势和尊崇自然不容小觑。
宛宛瞧见了舜元,便就立敛起笑容,一时回屋不好,站着也不好,只能伏在楼上凭栏处,不知所措。
只听见那个小太监又在楼下叫嚣道:“陛下,娘娘,刚刚就是这个不懂事的奴才夺了咱们的风筝!”
那小太监年纪不大,显然是宁妃得势之后,宁家自己采买太监塞进宫里的,对楼里的情况一无所知,见宛宛穿的衣裳颜色雅致朴素,又看到他身上没有什么金银器物,再看见他与一个穿宫女衣裳的姑娘混在一起,便就认定他也是这楼里主人的奴才,这才狗仗人势,在楼下叫骂起来。
宁妃听见那小太监骂人,首先是脸上表情微微悚动,小心的去瞧了舜元脸上的表情,舜元脸上是与往常别无二至的一脸冰霜,这才放下心来,缓缓道:“小禄子,不要放肆,那位是……”话说一半,宁妃想起来那位从来都是没什么名分的,这也不好称呼,便闭上了嘴,心中霎是得意,这话说一半,既让舜元觉得她乖顺得体,又等于再扇了那楼上人一耳光。
那小太监相比平日里颇得宁妃信任,眼下瞬时便明白他刚刚叫骂的是这楼子的主人,却不见那皇帝训斥,心下得意的又冲楼上喊道:“这位主子!陛下和娘娘都亲自过来拿风筝了,就请把风筝送过来吧。”
宛宛在楼上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舜元,又看了看风筝,正要下楼去还风筝,此时春雨却从屋子里面出来了,泼辣十足的冲楼下叫道:“是哪只冒充凤凰的秃毛鸡丢的风筝,自己上来拿!”
宁妃见时至今日居然宫中还有人敢对她如此说话,也一时失了分寸,慌慌的冲舜元看了一眼,却发现舜元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定定的看着楼上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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