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会变吗?从前他对这些未曾抱有期待,可如今竟是说不好了。
在那之后,江月觉得自己日子越发的不好过起来,说点什么最后都会被许青衣说出的话羞到打人,当然她也因此被阿爹教训了好多次,而许青衣这个罪魁祸首却能在她挨罚的时候坐在窗户边一脸惬意的看着她。
恨死他了,江月狠狠咬牙,可是看他不小心趴在桌上睡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踮脚给他盖上一件衣服。每每这样,江月都会委屈的踢睡着的他几脚,心说也就她这么好心吧,不然许青衣这样的人丢到大街上谁管他死活啊。
二人本就不是宿敌,所以再猛烈的战火也总有平息的时候,那么江月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折腾许青衣的呢?想来大抵是某天清晨,在最初和他相遇的小树林,她看见了如当初一般惊艳的他。
依旧是一身惯穿的素白衣衫,少年修长的身段和婉转清亮的唱腔让人眼前一亮,她站在不远处,眼中不知何时逐渐没了旁的那些花团锦簇,天地间唯容得下一个眼神清澈温柔,旋身捏兰花指的他。
一切在长生殿中的一句“愿此生终老温柔”中停滞,少年透过纷乱错杂的花色瞧见了她,刹那间眉眼间冰雪消融,眼中浮现的笑意,叫她尚且稚嫩的心头狠狠一颤,如此便一辈子都没能平息。
江月想,徐青衣似乎和初次见的时候不同了,如今在他唱长生殿的时候,她瞧见他的眼底似乎已然无了从前的那份平淡和寂寞,多了些许要了命的温柔。
此时此刻,林中翩然转身的人身上散发出朦胧却温柔的光晕,那感觉便如她方才听到最爱的那一句“愿此生终老温柔”一般,他眼底平静深邃的夜空,已经点满了万千星辰,让人再移不开眼。
少年把手重新背回身后,无声慢慢来到她面前,满含笑意的眼中虽有戏谑,可也少不了暖融融的颜色,他俯身在她耳畔边轻声问:“喂,大小姐,我有那么好看吗?竟瞧的痴傻了。”
“许青衣,你真好不要脸!”如此明目张胆的调戏,江月才恍如大梦初醒,眼下自然羞恼万分。可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心头却突然多了一番难熬的销魂滋味,就是这番滋味,让她没能忍心向往常那般一脚踩上去。
江月未曾晓得,她垂头咬牙的瞬间,许青衣如此近距离,瞧着少女羞的发红的耳朵,眼中神色也尽数闪烁错乱…或许不只她一人在那一瞬间失了心跳。
许青衣抬了抬手,半晌眯了眯眼睛,便下意识揉了揉小丫头的发顶。
江月彼时还低着头,发觉头顶的触感,忍不住悄悄的睁大了眼睛,不知为什么,她没敢抬头。
“阿月,咱们别打了,好吗?”恍惚间,江月听见他这样说,语气温柔的都能捏出水来。
阿月?
江月不曾想到,如此让人亲密而让人感到羞涩的称呼,这一唤,他便唤了一辈子。
阿月,阿月。
作者有话要说:
特别特别喜欢长生殿的那一句“升平早奏,韶华好,行乐何妨。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愿此生终老温柔,这样美好的状态,就算简单的想想都能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那个让自己温柔了一辈子的人,虽然江和许生逢乱世,这个世界对她们两个本身就不会温柔,但是要相信,他们给彼此的温柔,足以度过难熬的余生,甚至来生。
第3章 都送与愁人消受
春色渐浓,花红柳绿之间,一阵阵悦耳的戏腔从喻梦楼后院传来,放眼望去,后院满场都是浓妆重彩正吊嗓子的戏子,虽然乍一看去乱得很,却也仍然不失为一道好景色。
俗话说乱花丛中迷人眼,好看的看多了也总会腻味,这时候就需要一个亮眼的,于是在这诸多好看的身影中,也真就独独有那么一个那般出彩。
许青衣站在后门那里,修长的身躯裹着一身青白色戏袍,浓墨重彩也遮不住傲然清冷的眉眼,他微微转头,略有不满的看着跟在他身后出来的人。
方才楼里这唱完的出戏是许青衣最拿手的一段游园惊梦,可上去摆弄了没多一会,人就被李班拉下来了:“师父,人家花钱来听我的戏,您不让我唱完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李班抿一口烟嘴儿,眯着眼睛哼了一声:“你懂个屁,越吊着这些人胃口,你身价就越高,你想唱,以后有的是机会。”
李班似乎还要说什么,突觉旁边还站着个人,他下意识朝那人看去,看清楚是谁之后,腰就忍不住一疼,只得悻悻转身离去。
看着师父的背影,许青衣忍不住啧了一声,有些事儿他不是不懂,就是不屑去琢磨而已。可眼下他还有别的事儿横在心头,朝着一旁看去,身着紫色旗袍的江月正拿着个画板,一言不发的照着他描。
“今日又有如此闲情雅致?”见着来人,他眼角终于多了些笑意。
江月头也不抬:“那你摆个姿势。”
许青衣挑眉,可还是听话得很,就着这身衣服就摆起了架势,可不一会他就放下了手,站在原地蹙眉看她:“祖宗,你这又是怎的了?”
相处良久,江月的每个动作都代表着什么,不用费心思想他也能立刻知道。比如现在,面前这发鬓齐整,本该性格泼辣,眉眼娇媚的姑娘一改常性,拉着脸从开始作画到现在一句废话也没有…这真真不正常。
“手抬起来”江月面无表情,只轻轻一抿嘴,抬手将耳边碎发挽上去,继续垂头描上一笔。
许青衣叹气,蹙眉上前扣住她拿笔的手腕:“就你这状态,能画出什么来?”
江月听了这话就抬眼瞪他,然后狠狠撇开他的手,然后从包里掏出来一卷纸往他身上一摔:“正好,嫌我画的不好那你就找别人给你画吧!”
撒完气她就红着眼睛把东西丢在地下,转身就朝外跑去,只留下许青衣惊愣的站在原地,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心说这丫头这近来脾气实在古怪又暴躁,这回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惹了她了。
摊开她方才丢在地上的画卷,画中的他一身平日里的素衣,眉眼温柔的倚靠在红栏杆边,一手执扇,一手掩在唇边,执笔之人笔锋精致柔和,一笔一划间难掩其中女儿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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