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画许青衣惊艳的模样,她几乎用尽了所有年少时期该顽劣的劲头,就坐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学西洋的笔法。学艺有成,她便从空有其表的江家大小姐,变成了颇有名气的名门才女。
然而她想许青衣从不知道,她往后所拥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一句“想把许青衣画下来”而已。
许青衣看着眼前咬着嘴唇儿发呆的少女,唇角无奈的笑意之间,也夹杂了一丝不得已的苦涩。只需一闭眼,脑海里想着的,都是方才明玉点出来的那番话。
不能再这样下去…许青衣深吸一口气后,闭上眼轻声问道:“我问你江月,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江月听的身上一僵:“非分之想?”
许青衣沉默了,他慢慢的站起来,也把拉着他手的江月带了起来。
江月松开拉着他的手,微热的夜晚,她却连指尖也冰凉十分。分明方才这个人还说了她是独一无二之人类似的话…从天上掉到地底的滋味,她当真在这一瞬间尽数体会过了。
江月声音有些颤抖的重复道:“非分之想?许青衣,就算你不接受…话也不用说的这样难听。”
“我就算只是个一无是处的大小姐…”江月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许青衣的苦笑打断:“阿月,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她这十五年活的坦坦荡荡,最不爱之事便是不清不楚之事。不喜欢她,那就明白的说不喜欢,没有那个意思,她也要听真心的话…到底为什么?
看着眼前虽然受伤眼神却依旧明亮清澈的少女,许青衣心底浮上一丝难抗的酸苦:“我只是个戏子。”
江月不接受这个理由,哭着咬牙道:“从一开始你就是。”
“我们两个本是不同世界的人。”许青衣暗暗攥起了拳头,压抑着胸腔里的那些个说不清言不明的情绪。
“这是什么胡话?”江月差不离气笑了,怎么两个世界的人,还能站在一起说话了?
看许青衣不吱声了,江月才自讽一笑:“许青衣,你还能找到什么借口?”
许青衣给惹急了,狠狠的提了口气,然后猛地上前抓住她的手“我就不信你真不知道!”
他带着人疾步往最隐蔽的团团杂草那边走去,转身在江月惊恐的目光中扯开长褂,露出里面层层束着的裹胸,把绷带从后一松,就拿江月的手往自己胸前按上去。
江月精致小巧的手下按住的,是温软的…她麻木了一会,看着面前之人衣衫半敞的旖旎之色…实际上算不得旖旎之色,由于常年如此束胸,本该美好之处已经斑驳青紫,伤的可谓触目惊心。
来不及震惊,心疼的滋味已经快将她压趴下了。
江月就这么傻呆呆的看着,许青衣僵了一会之后,本以为等来的会是伤透了心的一巴掌,可没想到的这丫头竟然就这么看呆了眼。
有什么好看的…许青衣难得有了羞愤情绪,半晌连耳朵都烫了起来,紧接着就把江月的手拉开,抿起因为情绪激动而发白的嘴唇,低头默然的将衣服重新穿好,抬头脸色铁青的看着瞪着大眼睛的江月。
“你傻了?”许青衣见她一脸见了鬼的样子,心底不知为什么就郁闷了起来,说话也没了准:“现在你看见了吧,知道我为什么说不行了?这么多年了,我原本以为就算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和你一样是女的,谁晓得你这么笨,连…”
“许青衣!借你几个胆儿你敢骂我笨?”江月扯着嗓子就是一声,眼泪早就干了,就连水汪汪的杏仁眼也重新有了光亮。
许青衣呛了一下,脸色一变就立刻没了动静,眼神也撇到了一边。心说反正事情都该结束了,怎样也无所谓了。
“就因为这个你说不行?”江月恢复了往常的神态,眼神中藏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许青衣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那你还要什么理由?你我二人都是女子,怎能…”
“就算一天只需要唱戏也该多读读书”江月抿嘴笑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弯起,眉眼间虽然尚且青涩,却依旧藏了万种掩不来的风韵:“古时候金兰会晓得嘛?那些人都是如此,你我也可以。”
江月又不傻,这么些年跟在她身边当然瞧出过端倪,但看她有意隐瞒,她索性也就装傻。方才那一出,她不过也只是惊到了而已。无论如何…喜欢的人,她倾慕的人就是面前站着的这个傻相儿。
如因着这个会退缩,过去的那些年里,她二人早已是路人。
许青衣还处在震惊中,一句“你我也可以”当真让她不能想象,如此惊世骇俗之语…可是不知为何,愣神之间,他心底都是江月巧笑盈兮的模样。
许青衣想,江月和她许青衣当初在林间遇见的那个黄毛丫头早就已经不一样了,这几年过去,这丫头不仅脸蛋更好看了,身段儿也惹眼万分。如今一身旗袍走在大街上,更是连女子都要瞧上一眼。
许青衣敛了眼神,默然垂下脑袋:“你晓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
她其实一早就晓得两个人的差距究竟多大。只是眼下事实摆在眼前,竟依旧如此触目惊心。
江月经历之事尚少,对所有的事情千万种期待,可她不一样。她年幼便知人世冷暖,也觉着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真情,假如没遇见一个江月,她什么也不会期待。一切都在遇见她之后变了模样,可许青衣心底很清楚,一切也只能止步于此。
很多事情都能体现出来他们二人的差距,比如当下女子“磨镜”一事,她没有她那般豁达的心态,也不敢不能有。
一个是九天之上璀璨的星海,一个是黑暗中肮脏而卑微的尘埃。
“我当然知道自己说什么了”江月笑眯眯的上前拉住她:“青衣…你”
“江小姐”许青衣脸色苍白,慢慢的拿开她拉上来的手。
江月也在刹那间变了脸色,周围的蝉鸣也刹那间凝滞:“你方才叫我什么?”
许青衣的脸色似乎更白了一些,也不敢扭头看她,只是语气却依旧坚定:“江小姐,请您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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