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这么多。我以后争取每周陪你两天。”江浩然心疼了,右手手掌盖在阮悠游的脸颊上,半温柔半占有地摩挲。
“我是……” 阮悠游贴着他手掌上的粗茧子,打了个酒嗝。
“嗯?”
半眯的眼眸努力撑开,醉后氤氲的水汽沾湿了阮悠游又长又黑的睫毛,他看着江浩然,双颊生晕:“江浩然,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嘛?”
江浩然忍俊不禁,摇了摇头道:“你?不是。”
“为什么!”
“也不能说不是,你在狐狸精里肯定是最讨人喜欢的。所以你应该把问题改改知道吗,问我你是不是一只讨人喜欢的狐狸精,我就说当然,你绝对absolutely是。”
“我勾引谁了,狐狸精有我这么专一的吗?”阮悠游笑得越发妩媚风流,江浩然不禁动怒了,掌掴他的嘴:“那是你男人有魅力!”
“……嗯……你那里好大。每次都好深。”阮悠游真的喝醉了,开始胡言乱语,滚烫的脸蛋贴在江浩然的小腹上不住磨蹭,发骚发得让人又爱又恨。
“该死的。”招手让服务员过来埋单,江浩然努力克制着别冲动作慢吞吞的服务员发火,要知道他可还穿着军装呢,代表的就不仅仅是他自己了。
两天一夜,不到四十八个小时,周末的时间过得比平时更快。好在马上就要放寒假了,江浩然承诺这个假期带阮悠游出去旅游一趟,遗憾的是一旦上了军校就不能轻易地出国,否则到美国既可以游玩又可以访友,岂不一举两得。
阮悠游问江浩然最近有没有联系过蔡鹏飞,江浩然说哪儿能啊,不光不能出国,连打个电话到国外都不行。
“违规的事情我们浩然哥也没少干吧。”阮悠游说。
江浩然不情不愿地承认:“他也没想联系我啊,有时候他特别冷淡。你不知道他这么多年以来都伤害我多少次了。我也是有心的好吗!”
最深刻的就是那一次在医院,所有人来看望他,独缺一个蔡鹏飞,他不抱怨不代表他不介意!
“和人交往不就是为了接触一些自己没有而别人有的东西吗?”阮悠游叹口气,像个感情专家在开解江浩然和蔡鹏飞的感情问题:“你和他一热一冷,就好像磁铁的正负两极互相吸引……”
江浩然被说得好想笑,骂了句操:“那怪不得他吸力大,你这么说我懂了,他体积大呗。”
阮悠游从手机通讯簿里找出蔡鹏飞在美国的电话号码,一边拨一边说:“我觉得蔡鹏飞对你已经很待见了,自从我上次把SAT的复习资料都交给他以后,他他妈就消失了啊。”
“哈哈。”江浩然幸灾乐祸得不行。
“喂?”电话接通了,阮悠游不管江浩然自顾自地开口道:“蔡鹏飞?我是阮悠游。YOYO阮。”
“嗯,”阮悠游说了没两句便把手机转交给江浩然,一副“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的表情:“他说他想你了,你们聊吧。我去把东西收拾一下。”
马上要退房了,阮悠游在卫生间和卧室的地毯上四处找用过的安全套,他根本无法想象服务员在收拾这些垃圾时的表情,可以理解有些服务员会在酒店房间内偷偷安装摄像头,因为客人开房很多时候根本就是为了做些男盗女娼的事情啊!
“hello,how do you do?”江浩然讲着讲着电话,一开始还较为矜持,很快就眉飞色舞起来,眼看着阮悠游把房间收拾得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眼中的笑意更是不加掩饰。
“我和阮悠游小朋友都很好。”
“要不是他坚持,我真的很不想给你打电话……对。最后我对你的感情还是输给了距离。”江浩然边说边把阮悠游拉到听筒旁,强迫他为自己作证,幼稚得让阮悠游直想翻白眼。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无论是周末的相聚,还是给蔡鹏飞的一通越洋电话,当江浩然意犹未尽地叮嘱蔡鹏飞:“那你自己多保重,要是有看上的女人就出手,你不能总玩暗恋”时,阮悠游很惊讶:“才说了十分钟?你就挂了?”江浩然掏出打火机和香烟,眯起眼满不在乎地回答:“蔡鹏飞家的经济状况很一般。电话费又很贵。以后能上网了再和他聊吧,聊天嘛,什么时候不行。”他是如此的体贴,以他的消费观竟然能为人设想到这一步,这么一个简单的细节让阮悠游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喜欢其实不仅仅因为他那儿大,长得帅,为人仗义,聪明。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懂感情的男人。一些有魅力的男人往往不善于给人安全感,口头禅是“安全感是自己给自己的”,而江浩然则不同,他越长大便越散发出一种阳光的,俊挺的,枝繁叶茂的树一般可靠的气场。莫非是因为那身军装?阮悠游想,果然人还是要吃点苦的。王桦的人生观尽管很聪明,可不吸引他。
江浩然又回到了军校,阮悠游也已经坐在了蓝色的校园巴士上。江大很大,若没有校园巴士走半天都走不完。巴士在12栋门口停下了,此时还没过十点,校园尚热闹,不时有人走进走出宿舍楼,其中不少是手挽手的情侣。
江大很美,校园历史悠久,又经过了扩建,新建筑依然保持着老建筑的古朴风格。12栋毗邻田径场,晚风轻送,忽忽悠悠地传来了青年男女们的欢笑声,不远处教学楼的灯光还亮着,书声郎朗,忽而又安静。桂花落尽了,残余的香气淡淡的,像是初秋的回声。一群鸽子在天上飞远,经过了一两点明星。再晚一点,夜就更沉了,阮悠游偏爱十一点后的江大,风吹过,也不经起一丁点动静,校园如梦一般安详,它的建筑,湖,山,在黑暗中都显出高度和深度,有些骄傲,是不需要被人看见的。
“悠游!”
忽然听到有人这么叫自己,阮悠游抱着一袋刚买的水果站在宿舍前的台阶上。
“稀客啊。”他走下台阶,一辆奔驰缓缓开到他身边,王桦坐在驾驶座上,从车窗中探出头来,笑得很斯文:“感觉你在埋怨我,当哥哥的都不来看弟弟。”
“我们俩就差几个月,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别老抢着做哥哥。”阮悠游也笑了。
王桦不住校内,但他也在学生会,和阮悠游这种还在跑腿的不一样,人家并不轻易抛头露面,偶尔帮外联部拉拉赞助。
“其实学校伙食挺好的,你偶尔也可以来微服私巡一下。”
“我这种特权阶级怎么能和平民百姓混在一块儿,”接触得多了,现在王桦和阮悠游见面常和他开玩笑:“那必须有区别。”
阮悠游捏了捏自己的后颈:“我刚和江浩然见过面,有点累了。那我先上去休息了啊,或者你到我宿舍坐坐?”
“等等。”王桦打开门下车,从后备箱搬出了两竹筐螃蟹。
“我知道你喜欢吃螃蟹,这两天我在南京玩,它和我一块搭飞机回来的。”王桦拍着阮悠游的肩,阮悠游马上有种这是领导,不能顶撞他的自觉。
“哇,感动了。可是我没地方蒸它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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