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内,连续几道制书发往潼关,哥舒翰明知必死,却只有含泪领命。
二十万大唐军队殁于此役,潼关失守,天子出逃。
他是不是应该感谢这位大唐天子丢下了自己的嫔妃?否则,他还真找不到法子救出阿姐。容襄冷笑。
大明宫此时一团混乱,惊觉皇帝出逃,宫里剩下的人完全没了主心骨,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完全暴露,大难临头各自飞,临走还要疯狂抢夺宫中财宝,甚至为此大打出手。
这时要混进大明宫,实在是轻而易举。
容襄带着武夷,顺顺当当地摸进宫墙,并很快找到了阿姐居住的宫所。
同样一杯迷药灌倒已哭得失去理智的阿姐,帮她换上男子的外衫,容襄将一个小小的包裹递给武夷:“现在往东去青州的路已经不通了,你带着我阿姐,去太原,找萧易。”
颜真卿败退灵武之后,便将兵权交给现在的朔方节度使郭子仪,自己改作更拿手的后勤工作。而萧易则到了河东的李光弼麾下效命,此时正在太原。
他叮嘱:“包裹里有路引,一份是你的名字,另外一份,写的是容襄,给阿姐用。阿姐容貌与我八分相似,平时只坐车,见人不要说话,别人便看不出。”他笑笑,“这份路引原先弄来只是为了出门玩方便,如今竟能排上大用场,可见我有先见之明。”
武夷捧着包裹,只觉烫手之极:“小郎君,那你呢?”
容襄一笑:“咱们准备的那辆车子只能坐一个人,阿姐坐进去,我就得在外头跟着走路,那样辛苦,我才不干,我要留在长安。”
武夷大急:“那武夷去找匹马来,小郎君骑马就不会累,咱们三个一起走!”
容襄又是一笑:“别看现在到处乱七八糟,其实各个地方查的都很严,没有路引证明身份,一准会当成奸细抓起来,那可是说杀就杀,半点不手软。我要是也一起走,拿谁的路引?慕容瑾?还是慕容襄?”
武夷大急:“那,小郎君用武夷的路引走!武夷留下!”
容襄白了他一眼:“没听懂么,我才不要辛辛苦苦去走路,况且阿姐那样娇滴滴的脾气,也就只有你才能伺候得好,我不讨那个苦吃。”
他摸摸武夷的头:“别闹啦,乖乖听话,你再磨蹭,咱们三个都要陷在这里,连个送信的人都没有。”他笑了笑,“你也别担心我,我是甚么人,自有法子脱困。”
他看了看昏迷中的阿姐,略一犹豫,便下了决心,又自领口拽出一根金线,金线尽头,挂着一只小小的玉玦。
“这枚玉玦是萧易留下的,刚好用来做个信物,他见到这枚玉玦,自然会好生照顾你们。”
武夷捧着尚带容襄体温的玉玦,挂着泪,这一步始终迈不出去。
容襄叹了口气,道:“别做这等女儿情态啦,赶紧走,你们走了,我也好放心办我的大事去。阿姐便托付给你,你们务必要活下去。”
武夷终于哭出声来,扑倒在地,重重向容襄磕了几个头,背起慕容瑾,趁乱逃出了宫外。
容襄望着他们的背影,出神良久。
今日一别,此生还会有相见的日子么?
他其实毫无把握。
只能赌。
如果赌输了,他望着西北方向,如果赌输了,咱们两个,就扯平了。
当年你也曾将对我的承诺丢去九霄云外,不顾生死的冲入石堡城,如今,要换我不守承诺啦。
早知如此,那天拼了命也要再亲上一亲,抱上一抱,你再不情愿,也要抱。
哪怕你当时正用剑指着我的胸口,也要抱。
乱兵破城很快,他们冲入大明宫时,这里还有很多宫人没有逃走,正像容襄猜测的,这些人已经连逃走的能力都没有了。
虎狼一样的叛军冲进这温柔富贵乡,彻底被迷了眼睛,失去了理智。破城之后奸杀抢掠本就是常事,只是这回,他们竟能在皇宫中任意抢掠,可以对着皇帝的女人为所欲为,这样的感觉实在太好,好到完全失去了控制。
哀求?更像是美妙的音乐,女人们叫的声音越大,他们越兴奋。
贿赂?人都是我们的,何况你手里的财帛。
反抗?一刀砍翻在地,无论死活,只要不再反抗,就继续施暴。
无论原来是甚么身份,上到王妃,下到宫娥,无一例外。
暴行从宫内到宫外,从大内到外廷,叛军所到处,哀鸣遍野,血光滔天。
长安城的惨状玄宗并没有看到,他此时正悲痛于马嵬兵变,悲痛于贵妃惨死。他在逃亡蜀中的路上,除了贵妃,想的更多的还是那个与他分道扬镳的太子李亨。
李亨竟然要留下,不随着自己一起入蜀避祸,他究竟要做甚么?
被皇帝遗忘在脑后的,其实不仅仅是宫娥,长安城中还有数不清的官员,和他们的子弟。
叛军在宫内的翰林院就抓到了好几个没有逃走的翰林供奉,老的老,丑的丑,就一个长得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反正全不认识,便一个个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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