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手笔。只不过,感冒发烧而已,这样太夸张了吧?
才想着,一扭头,见闻律就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唐景铄瞄了一眼床头的时钟,凌晨三点十五分。闻律一身的西装革履,头发也梳得整齐,分明在“白天的闻律”的模样。
显然是以下班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就来接他了,然后他发烧昏迷,这人估计一直守到了现在。
唐景铄的心中很有几分动容。在他的记忆里,除了早已过世的母亲,便再也没有一个对他如此了。
这个豪华的高级病房里明明有柔软的沙发,这人偏偏就是睡在了他的床边。
即便是“那人”,也从来不关心他这方面的事情。甚至有的时候,还冷淡得可以。
唐景铄的心里有一股暖流在涌动着,似乎是人在生病脆弱的时候,特别容易感动。
他想悄摸摸地下床,去给闻律拿件衣服披上以免着凉,谁知这一动,竟把闻律给惊醒了。
闻律从床边抬起脑袋,先是一脸的茫然,而后眼神才渐渐恢复清明。
“你醒啦?”
“你醒啦?”
两人异口同声地冲着对方问道,而后俱是一愣,然后又一起笑了。
“怕你着凉,本来想拿件衣服给你盖着。”唐景铄率先解释了一下自己起床的原因。
闻律摆了摆手:“不用,我身体好着呢!前天晚上那么冷的水都没事。”
这句普通的话几乎要引发唐景铄深深的妒忌,望着闻律的眼神从关怀立刻变成了深深的幽怨。
闻律被唐景铄瞪得一愣,随即才想到自己是那晚的罪魁祸首,于是讪讪道:“谁知道你身体那么糟糕,游个泳还发高烧。”
唐景铄都被他气笑了,游个泳?你再来一个我看看!
不过,想归想,他也不是真的和他计较,当即便送了闻律一个白眼,自己又回到了床上,用被子将身体裹了起来。
右手上的针眼告诉他,他之前打过吊针了,现在身体的状态还不错,大概是退烧了,就是有点儿冷。
“呐,你醒了就先别睡了。”闻律拍拍缩进被窝的唐景铄:“医生说半夜容易再烧起来,过了三四点不烧,明天大概就没事了。”
“所以你不放心,守在床边?”唐景铄的头从被窝里钻了出来,问闻律。
闻律点点头,神情颇为认真:“你昏睡着,怕你半夜又烧起来没人知道。”
“谢谢你,闻律。”唐景铄诚挚地道谢。
闻律却是撇了撇嘴:“我只是怕你死在我车上而已。”
唐景铄笑了笑,没有再和他互怼,他既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傻子,这种简单的关心他还是能够感受到的。
此时,闻律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嗯,没再烧,积极保持。”
两人沉默了一会,唐景铄突然想起戴晗在地下车库对他说的话,此时他有精力思考,却也觉得戴晗的话信息量太大,并且还有太多的未知信息,令他总觉得那晚的事情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他却怎么都找不到头绪。
“闻律。”唐景铄喊了闻律一声。
“怎么?”醒来后就摆弄手机的闻律抬眼望他。
“那晚在夜色,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说吗?”唐景铄皱眉问,在他身上发烧的一切都十分清晰简单,无非就是赵衡一喝醉了喊他去接,他去了,没接到人,却遇到了被下药的闻律,然后他就离开了,遇见夜色外头的赵衡一。
之前,他一直没有把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但是结合戴晗今天说的话,和最近一系列的人员变动,他开始觉得,那天晚上并不简单,一定还发生了一些跟他有关但他却不知道的事情。
“夜色那晚?”闻律闻言脸色微变,那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他不明白唐景铄为什么旧事重提,但是望着唐景铄认真严肃并且若有所思的脸,还是答道:“我刚到公司,那帮所谓的元老要给我接风洗尘,就把晚宴安排在了夜色。”
“我虽然觉得那是鸿门宴,却也没想到他们会那么大胆,居然直接在酒里放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中招了。”闻律说得懊恼,似乎对自己的警惕性不足而感到生气。
“我感觉不对,就立刻找借口离席了。后来,就遇到了你。”闻律摊了摊手,那是一盆冷水的缘分。
“你在楼上酒店的房间,是你自己订好的?”唐景铄又问。
闻律摇摇头:“他们定好的,每人给了房卡,说什么不醉不归。”
“他们订的你也敢住?!”唐景铄瞪大眼睛叫了起来。
闻律笑了起来,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找机会去厕所吐了一次,然后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十分难受的模样离开。就是想看看,他们想玩什么花样。”
“所以,你那晚是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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