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戈拉斯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我能旷课吗?”
“你敢!”瑟兰迪尔瞪眼睛。
“那我不管,不旷课我就只有放学去打篮球。”莱戈拉斯低着脑袋撇着嘴,开启撒泼模式,“就半个月,我保证不影响学习!”
“没得谈。”瑟兰迪尔拿出医药包,“手伸出来!”
“爸,我真有事。”莱戈拉斯乖乖伸出胳膊。
“小孩子有什么大事非要爬墙?”
“我不爬墙,明天就换一个篮球场,真的,就半个月。”莱戈拉斯指天誓日。
“再受伤就关禁闭!”瑟兰迪尔熟练地用碘伏给伤口消毒。
“民主万岁!”莱戈拉斯握拳,“来,爸,亲一个!”
瑟兰迪尔露出一个夸张的嫌弃表情:“谁要亲你!”
莱戈拉斯按耐着剧烈的心跳,一面笑的天真无邪,一面朝瑟兰迪尔靠近:“来嘛,来一个~”
瑟兰迪尔无奈地把面颊凑过去。
天知道莱戈拉斯的心脏忍受着多大的负荷,血液全部集中在面部,心跳的轰鸣在耳畔无限放大,呼吸都困难。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慢慢地将唇贴在瑟兰迪尔的面颊上。
仿佛有电流,在那方寸之间流淌,双唇碰触到的那一小片肌肤上的温暖已然能让少年的心脏欢呼雀跃。
“天底下,你最好。”他伸出手臂,环在瑟兰迪尔颈上。这一句感慨完全发自肺腑,没有一丝修饰与夸张,就那样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告白一般情真意切。
瑟兰迪尔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喜悦,他反过手来,摸摸莱戈拉斯的头发,像摸一只猫似的。
可是莱戈拉斯不敢去猜测,这一份喜悦究竟有几分是抛开父子关系之外,单纯为了这个拥抱而快乐。
他仰起头制止马上要涌出来的眼泪,心底难受得慌,一方面因为瑟兰迪尔的温柔宽慰,一方面因为自己。他就像一个得了感情软骨症的人,把站立或瘫痪的可能都交给了上帝,既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为自己做主。
半个月飞快过去,莱戈拉斯拿着薪水和之前攒下的零用钱,买回了手表。几千元的价格,算不上很昂贵,也没有大牌手表的富丽堂皇的气势。但胜在造型时尚,尤其是表盘中央的鹿角花纹,很耐看。
莱戈拉斯刻意请了一节课的假,揣着少年最单纯的喜悦,踩着单车穿过大街小巷去福克传媒大楼。
“我找瑟兰迪尔,他现在有时间吗?”莱戈拉斯露出少年特有的清朗笑容,问前台小姐。
“瑟兰迪尔先生不在大楼,大约三十分钟后会回来,您可以去他的办公室等。”小姐如是告知。
莱戈拉斯心中雀跃,跑到大门外,直奔绿化带大片大片的阔叶木后躲好,等瑟兰迪尔一露面就跳出来给他一个惊喜。
不一会儿,一辆他叫不出名字,但一看就知道很昂贵的跑车在大楼门口停下来。
早有工作人员迎上去打开车门,瑟兰迪尔和另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
莱戈拉斯一怔,朝着绿化带的大树后躲了躲。
“你推荐的那几个模特我看了,资质一般。”黑发男人取下墨镜拿在手中把玩。
“那几个孩子比较踏实,花在拍摄上的功夫比花在床上的多。”瑟兰迪尔抱着胳膊,微微皱着眉,“你没有说明找的是床伴。”
“这话听起来有些酸啊。”黑发男子哈哈哈地笑起来,伸手搂过瑟兰迪尔的肩膀,鼻尖几乎触到他的面颊上,“你知道,我总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的。”
“敬谢不敏。”瑟兰迪尔睨他一眼,却没有推开他的手。
“你这样就太伤我的心了。今天你生日,对不对?给,生日礼物。”黑发男子捂了捂心口,脸上的笑容很夸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表,拉过瑟兰迪尔的手,硬给他戴上,“挺合适的,送你啦。”
大约是一块金表,在阳光之下异常闪耀。
瑟兰迪尔反手看了看:“无功不受禄,看个时间而已,用不着这么奢侈。”
“那还不简单……”黑发男子收拢手臂,凑近瑟兰迪尔的耳边嘀嘀咕咕。
瑟兰迪尔笑起来,照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你想的美!”
“喂!说踹就踹啊!我总裁的威严呢?”黑发男子不生气,眯起眼睛笑的没心没肺。
“如果总裁的威严要靠在我面前逞能才能体现,恕我直言,这威严值不了几个钱。”瑟兰迪尔径直朝大堂走去,撇下黑发男子一人在外笑着摇头,对着他的背影注视良久才意犹未尽地上车离开。
莱戈拉斯的心猛地一沉,有种睡梦中从悬崖跌落的心惊,以及大冬天里裸露身体在野外奔跑的寒凉。
他不能理解这样的感情会发生在生性淡薄的瑟兰迪尔身上,那些似是而非的亲密碰触,暧昧不明的打闹完全打破了莱戈拉斯多年以来对瑟兰迪尔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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