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相钰都被硬赐了妾,哪怕相钰连她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可至少是敷衍了陛下,这眼前这位却是提都没提过这事。陛下痴情,哪怕宁皇贵妃去了也处处护佑着相容,这样冷落不应该啊。
“先是送了许多世家小姐画像来问我意思,前个月父皇召我过去同我说只要只要我喜欢,无论贵贱门第……我每每都是敷衍推辞。”相容尴尬地说,“我向来……不喜出门,方才那个样子传到父皇耳朵里总生事端。”
“殿下不如应付应付,不过是面子上的功夫”这样的事情在皇族世家并不少见,政治联姻多的是,又有多少是用了真情。
相容摇摇头:“空误了人家,我也不太愿意……其实相钰才纳妾时,我心里不太痛快。”
笑了一下:“我试过的滋味没必要让他尝一遍……我同老师说的这些话,老师别说出去。”
虞衡当然知道噤口,更知道对谁噤口,可偏偏是这个时候门被推开,相钰就这样进来了:“求老师别说出去什么?”
先生面前,相钰还是懂礼的,与相容分开了来坐,还为老师倒了一杯茶递去:“他能有几个心眼我还能不清楚!”
虞衡笑着摇摇头以掩饰,反观相容却大大方方:“不过说起方才街坊盛况,怕你听了不舒服。”
相钰觉得有趣,挑眉:“方才行至楼下便有小仆要我递封信给你,说家中姓白问你可否记得。是来同你表情谊的?”
“长陵城中许多的白姓,我认识几个?你两手空空连张白纸都没有,平白诬赖我做什么。”相容瞅了一眼相钰带笑的神色,又见他两手空空,便知他是胡诌来笑话他的,今日被笑话许多次实在是人都郁结了。
相钰大笑:“留着给你看?我自然是撕了。”
虞衡也当相钰说的是笑话就没放心头,正好艳阳当头,浮生偷得半日闲时总喜欢多说几句:“说起白姓倒想起大越第一医家白家,开的同济堂是长陵城最得口碑的百年医药堂,当家的老大人被请在太医院,白家世代行医施德无数……”
虞衡也不强调什么,笑了一下:“九殿下不妨一交。”
相钰会心一笑,随即叫来几坛美酒,师生俩准备一醉方休。
藏了许多年的好酒,倾杯时,扑了一室的香味,相钰递给相容,相容摇摇头:“昔日以酒解愁,现在半杯都不敢喝下了。”
相钰瞧了一眼相容的诚恳神色,心里倒是满意。虞衡晓得其中缘由所以也不打算劝什么酒,与相钰尽兴,一杯又一杯,只打算酣畅淋漓。
相钰看了一眼默默在旁的相容,真心实意敬了一杯:“老师之恩无以为报。”
虞衡笑了笑,只干了一杯又一杯,有什么好谢的呢。
这酒后劲极其大,喝下去当时还没什么,只觉得痛爽,不一会儿人就开始发醉了,虞家来接人时还是扶稳了出去的。
“老师一向自制,今日好心陪你,你却将他灌成那样,”相容送了他三个字,“不厚道。”
“公务繁忙,老师连日难寐,不如醉了做个好梦。”相钰倾了一杯酒,送到相容唇边,“喝一口?”
相容摇摇头。
相钰凑到相容身旁,勾着他的下巴,软下声音劝道:“就喝一口。”
见相钰都亲自喂到嘴边了,也算赏他个面子,当真喝了,辣酒入喉咙,割得喉咙都哑,相容才喝一口就皱着眉头将相钰的手推开,恰不巧碰到相钰的衣袖,掉下一封信件出来,相容看了一眼,信封上秀气小楷中相容两个字十分明显,相容看一眼当真就头疼了。
这个人,还真的是……
“写给你的,你不看看?”相钰还真把信捡起来,老老实实地递给相容。
“你不是说你撕了么。”相容叹了一口气。相钰却乐了:“我怎么会撕了给你的东西,再说拂了那位白姑娘的意着实不厚道。”
相钰装模作样地又递进来几份,相容接过来,拆也不拆直接撕了,一了百了。
相钰撑着头:“你当真不看看?说不定天赐良缘,恨不相逢早呢。”
这个人明摆了消遣自己,相容摇头:“不过徒添是非而已。”
“倒显得我狭隘。难得生气,我哄哄你?”相钰举止亲昵。
“……”
“真生气了。”相钰又凑上去,“要不我也给你写信?你可能不晓得,其实我倾心你许久,寥寥几张纸承载不下。”
初秋的天,下着毛毛雨。
请了好友来下棋,是性情古怪的探花郎,他输了后盯着棋盘好一会儿,猛地抬头又死死盯着相容:“有古怪啊。”
本就是缝一样的小眼睛,居然还能露出这样直勾勾的眼神。
相容实在忍不住笑了:“难道要输给你才不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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