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凤娘和木子俩,自然顺着便想到淙子和锦言两个。李氏原本以为,淙子夫夫才是她日后操碎心的一对,不想之前不看好的,日子却越过越顺遂,夫夫俩和和睦睦,恩恩爱爱,一举一动,瞧着都是缱绻情深的模样,她冷眼瞧着,心绪颇为复杂。
帖子送到赵慎这里时,他正对着铺了一桌子的匣子挨个验看。凤娘笑着坐下,等赵慎把刚才细瞧的莹白色玉佩放入匣子后,才抿唇笑道:“这全是玉佩?”
赵慎面上现出些赧色,道:“不,只有两个是玉佩,其余三个是簪子,还有两个是发冠。”
凤娘微微倾身,一一细瞧打来的匣子。里头或莹白或碧绿或姜黄的各色佩件,样样造型精巧,质地细腻,不用说,定然都是好玉琢磨成的。
“淙子可真有心。原以为他这样子的,根本不会耐着性子去挑选这样的佩件呢。”
凤娘的语气里含着满满的羡慕。
便是她和项礼情浓之时,项礼也不过是带着她去过一次玉石铺子,花费不足一刻钟,挑了一对金钗送她。那时,她满心欢喜,羞涩的跟在项礼身后,只觉得这辈子能嫁给这样体贴温和的夫君,定是积了大福气。于今一瞧,那时怀着这样想法的自己,是有多么天真。
赵慎被凤娘一打趣,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手指无意识的滑过这些细腻冰凉的物件,赵慎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些习以为常,并觉得理所当然的呢?
打从和淙子成亲开始,不论大节小节,或是仅仅只是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淙子便像有了理由般,总喜欢给他变着花样的买簪子啦玉佩啦发冠啦这些佩件的,又或者只是样式精巧些的香囊扇子类不打眼的东西。收到惊喜的次数一多,竟渐渐找不到最初的那种心动,反而心绪越发平和,就像两人已经不再区分彼此,所有的行为都是理所当然,他可以理直气壮的对淙子提出各种要求,没有一丝忐忑。
凤娘放下帖子离开,赵慎随意打开,瞧见落款,想了大半晌,终于记起这个贾氏是何许人。
贾氏名青松,是贾家大老爷的庶出哥儿。据说之前在贾家也不是多受重视,机缘巧合与当初在布庄偷学技巧的赵慎混了个面熟。那时的贾氏,就已显示出非同一般的想要出人头地的欲、望。只不过那时他应该只是想要自己和阿爹过得好一点,也叫主母那头的人瞧瞧。而如今,赵慎想,他这么努力的四处巴结奉承,也不过图个夫君步步高升,自己水涨船高罢了。
由贾青松想到自己,赵慎发现,似乎关于淙子的仕途,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为他做过什么。一直以来,都是淙子一人在外头遮风挡雨,而他躲在淙子耗费心血撑起的屋檐下,自由肆意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
暮色四合,项家宅子依次亮起气死风灯,朦胧灯光中,雪花簌簌而落。宋大赶着马车一路疾驰,停在宅子门口。项渊大步进去,先去给李氏道了安,捡好的说几嘴项大姐的境况,瞧着李氏安了心,这才朝他和赵慎的院子去。
一跨进院门,项渊便瞧见廊下有人提着一盏橘红色圆筒状灯笼,身姿挺拔的站在那。昏黄的烛火映照下,那人眉眼柔和,面容俊秀。
站在台阶上的赵慎不错眼的盯着渐渐走近的项渊,瞧他披着石青色滚红色狐狸毛边大氅,头戴白玉冠,腰坠青玉玦,脚蹬玄色绣金祥云厚底靴,在簌簌而落的大雪中,眉目如画,风流倜傥,朝着他,径直大步走来。
那一刻,赵慎怦然心动。
嘴角含着笑,快走几步上前,项渊一把捞起赵慎空着的另一只手,仔细摸了摸,道:“等了多久?手都有些凉,下回莫要再出来。”
说着,拿眼扫向跟在赵慎后头的随从。那随从触到项渊冰凉的目光,登时身子一僵,凛然汗起,连忙应道:“是小的疏忽,请老爷放心,再无下回。”
微点下巴,项渊也不放开赵慎的手,握着径直朝屋内走。赵慎把灯笼交给随从带下去,接过小丫头手里的掸子,一面细心给项渊掸身上落的雪,一面嗔道:“天冷路滑,又下着大雪,做什么赶得这么急,便是住一日也不妨事,存心叫人挂心是不?”
项渊咧嘴笑笑,抻头瞧项安珏住的屋子没点灯,便拿眼示意道:“又跑去安玖安玮那里了?”
说起这个,赵慎也是一乐,道:“可不,说什么也不回,定要搁那与安玖安玮培养兄弟情谊,一连住了几日,也无厌烦。”
“随他去,如今只壮壮一个,确实孤了些,待日后咱肚子里这个长起来,他就不眼馋安玖和安玮兄弟俩个了。”
除去大氅,换上中衣,坐在桌子旁又喝了一大碗热腾腾的羊肉汤,顿时通体舒泰。
赵慎坐在灯下,一只手扶着肚子,一只手随意搁在桌上,目光柔和的望过来,项渊只觉得心底像有个羽毛在轻轻扫来扫去。
“灯下看美人”
边说,项渊边挪了过来,抓住赵慎放在桌子上的手,捏了捏。气息喷在赵慎耳边,带起一阵酥麻。“果然越瞧越称心。”
空着的手扳过赵慎的脸,项渊倾身上前,小心避开他微凸的肚腹,唇齿交接,辗转碾磨。赵慎睁着眼,视线里是淙子黑沉深邃的眸子,面上满是压抑的情动。只一眼,赵慎的气息便乱了套,项渊趁机撬开唇齿,以势如破竹般的气势席卷而来,上下翻搅、拉扯、舔舐,因有孕而欲、望减淡的赵慎,因这一番强势亲吻,心底一阵骚动,全身变得软绵绵使不上气力。
“唔,唔,放、放开。”
被强制性半压着亲吻,赵慎很快便呼吸不畅,只觉得自己下一刻便要憋死过去,挣扎着躲开项渊强有力的压制,飞快急促的喘、息,耳边听到项渊低低笑了几声,双唇沿着脸颊移到耳际,轻啄几下,便一把含起他的耳垂,大力吮吸。赵慎不可控制的轻颤几下,再开口,声音都是抖的。
“淙,淙子。”
“嗯,媳妇,舒服吗?”
“舒、舒服个鬼,走开,痒、痒极了。”
项渊喉间发出愉悦的低笑,充满宠溺的喃喃:“口是心非的家伙。”
呃!赵慎倒抽一口凉气,强烈的酥麻顺着背脊一兵分两路,一路向上窜,一路向下窜。向上的,搅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向下的,全冲着不可说的地方汇聚。
“无论多少次,媳妇的脖子间总是这么敏感。”项渊目光沉沉,下死力狠狠吮了一口。
登时便从赵慎喉间溢出一声低吟,尾音婉转,勾人心弦。
项渊盯着媳妇面上泛起的潮、红,听他从鼻子里哼出湿漉漉般的腻音,再忍不住,一把抱起赵慎,几步放到架子床上,动作迅速的放下两边的帷幔,遮挡住身影的同时,也叫那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变得若有若无,气氛越发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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