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铮有驾照,不过他几乎没有自己开过车,又是在这样的雪天暗夜,他只兴奋地开了一段没人的小路,就不敢开了,心有戚戚地说:“这么好的车,万一伤着它,要比伤着我自己还心疼呢。”
庄心诚为他擦去手心因为紧张出的汗,笑说:“我只知道心疼你,等天气好了陪你练练,今天还是我开吧。”
苏铮又回到了副驾驶,他扒着车窗往外看,雪已经小了很多,而且城市道路上很难有积雪,放眼望去,只有被车辆、行人碾压、踩踏的泥泞不堪的、湿漉漉的雪泥。
“小叔,”苏铮遗憾地说,“这哪儿有雪可看啊?只有泥地。”
“你别急。”庄心诚把车开到附近的一个工地,这是市民绿化公园的用地,现在公园还没完工,这片地被挡板围了起来,又因为天冷路滑,四周人迹罕至。
庄心诚带着苏铮下了车,裹紧他的围巾、帽子,还想催他戴手套,苏铮却把手套塞进羽绒服口袋里,拉住庄心诚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我不冷,”苏铮呼出一口白气,“我拉着你的手就不冷了。”
庄心诚带着苏铮跑到挡板外围,指着两块板之间一个不规则的破洞:“我今天路过这里,发现了这个洞,咱们从这钻进去,里面的雪地一定完好无损。”
苏铮呆呆地望着庄心诚,在洁白的雪光映照下,庄心诚英俊的面孔看不清太多细节,反而显得更年轻,苏铮仿佛就回到与他初见的那一天午后,阳光下他的脸也是这样柔和纯粹,甚至可以说有几分圣洁。
“小叔,你有时候真的像个孩子一样,你的心是不是就停留在17岁没有生长过?”
庄心诚只是笑笑,没说话,他率先钻进了那个洞里,又伸出手来拉苏铮。
苏铮也钻了进去,跟他并肩站在空地上,望着眼前白茫茫一片的雪,公园里的雪地确实一个脚印都没有,纯白干净、一尘不染,反射着白莹莹的光。
苏铮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远处的车马喧嚣还能听见,却仿佛与这个小角落已然是两个世界了。
这个落满雪的角落就只有他和庄心诚两个人,这是属于他们的另一个小世界。
“铮铮,”庄心诚的说话声也放轻了,好像怕吵醒这里宁静的雪似的,“我心尖上也有这么一小片雪地,与世隔绝、无人踏足,我把你保护在里面,万分爱惜,没人能打扰、没人能污染,也永不会消失。”
苏铮怔愣了片刻,庄心诚说的话其实并不高深,其实就是告诉他,你在我心里独占一个最重要、最神圣的位置,任何人都不能跟你相比。
但他把每个字都回味了好几遍才好像听明白了,才舍得放到心里去。
“小叔,”苏铮一转身,把庄心诚的外套扣子全解开了,然后紧贴上去,把头扎进了他温暖的胸口,“我懂了。我在你心里买了一块地,我还有永久产权,对吧?你这样一说,我就放心了。”
庄心诚用大衣把他紧紧裹住:“我在这块地上,再给你盖个别墅……”
“房本写咱俩名字?”
“无所谓,写你一个人名字也行,反正我的都是你的。”
苏铮转了转眼珠:“你的都是我的,但我是你的?”
庄心诚狡黠地一笑:“嗯。是这么说。”
☆、风月(四)
既然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私密雪地, 苏铮当然要留下点自己的记号,他欢呼了一声,跑到空地中央,直直往后倒,庄心诚怕他摔着,跟着他跑过去,拦腰接了他一下, 跟他一起倒在雪地里,翻滚了两圈。
两个人气喘吁吁地抱在一起,彼此的身体在雪夜里显得格外温暖, 就越发想要靠近。
在这一方小天地里暂时抛却烦恼,苏铮难得的惬意轻松,身体也跟着蠢蠢欲动,他跟庄心诚抱得难舍难分、四肢交缠在一起, 苏铮想要去吻庄心诚的唇,却被他伸出两指挡住了。
“嗯?”苏铮询问地望着庄心诚。此时他趴在庄心诚身上, 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他自己也已经剑拔弩张了,就算小叔不愿意野-战,亲一下总归没什么吧?
“铮铮, ”庄心诚眼中倒是不见多少情-欲,而是郑重其事地看着他,“还有一件事,你要答应我。不要再对我隐瞒任何事, 哪怕你觉得那是为我好。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想法,都要坦诚地告诉我,不要藏在心里。行吗?”
“我知道,你会说你这些年习惯了独自面对、解决问题,但你现在毕竟有我了,你什么都不跟我说,让我觉得……”庄心诚斟酌了一下用词,“没有存在感,不被你重视。”
“不是……”苏铮翻身从庄心诚身上下来了,他躺在庄心诚臂弯了,望着黑沉沉的天空。
他也知道,庄心诚是出于爱他保护他的目的,想要随时了解他的一切,确实很多事,他都是自作主张没有告诉庄心诚,从跟赵开的两次交锋,到收拾岳堂,他不说是不想给庄心诚徒增烦恼,他想要小叔一直是超凡脱俗、阳春白雪般的存在。但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庄心诚遇到事情不告诉他,他可能也会觉得小叔不依赖他就是不信任他,不能坦诚相待就是爱得不够多吧?
更何况,自己一味独立逞强,难道不是自卑的另一种表现?
今天小叔专门跟他谈了这么多,如果他还像以前一样一意孤行,不是浪费了小叔这一番心意吗?
可现在这件更棘手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庄心诚呢?
“铮铮,”庄心诚坐了起来,摸了摸苏铮冰凉的脸,“你想什么呢?外面太冷了,我们回去吧。”
苏铮拉住他的手,借力也坐了起来:“小叔,我确实有件事还没跟你说……但要是我跟你说了,咱俩意见不同怎么办?就像我要买足彩,你不让我买,可最后事实证明,我就是对的……有些事,我要是说了,你能信任我?按我说的办吗?”
关于爸爸的案子,苏铮本没打算跟庄心诚说,一来目前全是他的猜测,无凭无据的事,庄心诚很难相信,就算他相信,苏铮也不想他淌这趟浑水。二来,就算爸爸的案子确有冤情,依照庄心诚的作风,多半也是联络警方,谋求重审,这固然是对的,但要警方毫无线索地重办十三年前的旧案哪有那么容易?就算警方重启了调查,恐怕也是费时费力,到时候,真正的凶手察觉动静,说不定早就跑了。更何况,既然十三年前会出现冤案,很可能公-检法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凶手当时有能力妨碍司法-公正,现在就不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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