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他一辈子,看着他守着他,回家有人做饭等着,睡前有人陪你闲聊,生病有人寒嘘问暖,笑时如清水微泛涟漪。
我如此执拗的想,却是眼前一瞬不敢眨眼的绝望。
谢天是在那一天凌晨醒来的,他走到窗边坐在我身旁,眼里沉静不见底,映着满池璀璨星光,如我当年初见他时淡然模样。
他说,我讲了这么久的故事,该你讲了。
我把怕他冷,把他抱在身上。他个子依旧是一米六,轻得几乎没有重量。
我问他想从哪听起,他靠着我说,他是在雨天遇见我的,这是故事的开头。
我说行,那就从这讲起吧。
故事不长,我从相遇讲到了当今,不过风吹进病房,窗帘微扬倒回原点,回看七年时光余下半分幸福半分荒凉。末了谢天闭上眼,我在他耳边念出了那四个字。
他缓缓睁眼看着我,轻轻笑开:“是不是下雪了。”
我说是,眼泪就落下来了
可他摇头,终是又缓缓合上眼,嘴角还含笑:“……或许是槐花开了。”
我抱着他,抬头看着星空等着天亮。待东边漫上曦光,脸上的泪迹未干,怀里的身体已经凉去。
谢天的身体的疹和瘤多处腐烂,我们选择了尸体火化。我把骨灰埋在了那片草地,冬天草地只见光秃秃的泥土,无尽的荒芜。
葬礼只有我和林政两人,立墓碑时我才想起那晚谢天没有带助听器,我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见,那些故事,最后那四字。
我眼睛涨得难受,酸楚卡在喉间却再也哭不出来。谢天入院的那段时间我经常梦见我在树林里迷了路,今晚到了这边明晚又去了哪里,一人在林子兜兜转转出不去,醒来后对着还未醒的谢天落泪。
如今我还能对着谁落泪呢?
“我一直知道那晚会来,故事终该结局,只是……我只是恨七年的日子太短,以后的年岁太长。”
谢谦弹掉烟头那最后点烟灰,才发现这七年不过是支烟的时间,他一个世界建起一个世界崩塌。
他拍去肩上落花,往外走。
杨其征跟在他身后,看他走过了一间间瓦房穿过一条条小道,停在村子边缘,山坡顶上。
远处山青正好,身后野草绵延。
“春天了。”谢谦说。
他送走谢天那天大雪覆满山头,空气里是透骨的悲凉。如今又是一年春,坟头又生新草,树上槐花满枝梢。
第17章 十七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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