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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瑞微微一笑, 端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道：“知道得少，活的还是挺好的。你们难得回来一次，不要说这么沉重的话题, 吃吧，早一点吃完我将这两个送回去。她们两个女孩子好看得跟花儿一样, 大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在场的人没说什么, 只是再一次举起了筷子, 只是气氛明显就是沉重了许多——每次提起安晓蕾，气氛都不会轻松到什么地方去。

“这人简直就像是一只白眼狼！”辅助气愤道。

乔瑞将一只鸡翅夹到了他面前的碟子上，下巴一扬，“吃，少说点不会死。”

辅助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愣愣道：“我差点以为我们队长回来了。”

“不敢。”乔瑞板着脸道，“你的队长现在在上海。”

“我们一起打电竞的时候，你是队长，我心里面，你也永远是队长。当初最像是职业选手的，不就是你跟安晓蕾。”

上单面无表情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酒喝多了就不要说话，没听见队长说不要提起安晓蕾么？”

于是所有人都乖乖闭嘴，现在是没有人再提起那三个字了，就是现在的气氛沉重得就像是上坟一样。要是他们说的是别的话题，乔妺还能勉强插进一句嘴，但是现在这群大男孩说的是当时打电竞的事情——天可怜见的，她就连乔瑞常常挂在嘴边的“亮狗牌”“插眼”“琴女”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要是张开嘴说话，还不是暴露智商？

气氛一直沉重到一行人吃完饭各自散去，都没能快活起来。

乔瑞要将两个妹妹安全送回去，于是没能跟他们一起走，两拨人分开的时候，那群电竞少年站在树下显得有些萧瑟。“行了都回去吧，明天休息一天，你们可以到处走走，这两年龙亭的变化还是挺大的，看看，明天晚上就要回去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那群少年点了点头，就转身走了。

乔婉拉着乔妺的手，乖巧地转过脸问道：“我们是开车回去吗？”

“喝酒了。喝酒不开车，今天慢慢走回去吧。你家那边是怎么说？这都要上大学了不能一直就放在我们家里面不见吧？什么时候接你回去。”乔瑞将自己的小破电驴锁在马路边的石柱子上，一边将钥匙拔出来一边念叨：“这么多年的车了，被偷了也不亏。”

“妈妈说我在这边报志愿会比较方便，加上报完之后不是还要拿档案么，现在要是上去了，到时候还是要回来拿档案，太麻烦了。所以决定等我拿到档案再走。”

等到拿到档案，暑假好像也没剩下几天了，之后乔婉大约就会在深圳那边一直待到开学的时候。这还是这三年来乔婉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离开乔妺呢，说起来整个高中三年，乔婉跟乔妺在一起的时间绝对是最多的，两个人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就连乔瑞都默默将乔婉也纳入了自己的保护范围。

乔瑞点了一根烟，架在修长的手指之间，却没有吸。三个人都被淡淡的烟草味道缭绕起来，直到乔妺淡淡嗤笑一声道：“明明不吸烟，还点烟干什么。”

“习惯了。”说着，乔瑞将烟头掐灭顺手扔进垃圾桶，对乔婉说：“其实你要是想妈妈的话，早一点上去，到时候我们帮你拿，然后寄上去应该也是可以的。”

龙亭一中谁不知道乔家两姐妹就跟真的亲生的一样，很多东西都可以混着用，于是当初说好的只能自己领的高考准考证，乔婉要是说帮忙拿的话也是可以的。现在乔妺说帮乔婉拿档案，应该也没问题。

龙亭的夏天非常安静，大街上的人即便是说话也不会太大声，满城的绿树在给人们带来阴凉的时候，也带来了能够淹没汽车喇叭声的蝉鸣，只是这样的蝉鸣听起来莫名有一种乡村的宁静感觉。

有时候就连活在龙亭的人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住在城镇里面还是乡村里面，反正龙亭就是一个很像是乡村的小城镇，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来，改变都是非常微小的，坐拥着一片海湾却什么都没有发展起来。

每个人的脸上好像都还带着乡土的气息，从样貌到穿着。

在这群人之中，只有向来养尊处优的乔婉看起来和龙亭格格不入。

小公主一般的乔婉矜持地摇了摇头说：“最好还是自己拿上去吧，毕竟寄上去还是有丢件的风险不是吗？况且能够在这里玩多一会还是挺好的。”

她早就习惯了放假就回到乔家，跟乔妺住在一起，在她的床上打滚，跟她在一张桌子上写作业还要比较谁写得比较快。

她习惯了，乔阿姨也习惯了，厨房的消毒柜里面总有乔婉的一副碗筷，要是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东西，还会提前让乔妺放学的时候顺便也将乔婉带回来饱餐一顿。

对于乔婉来说，乔家几乎成为她的第二个家了，乔妺的衣柜里面还有她的备用衣服，桌子上也常常会给她预留出位置，甚至床上都多了一个专属于乔婉的枕头和一个大大流氓兔布偶。

“也好，到时候上大学了应该就没有什么机会回到龙亭了，现在好好玩玩是挺好的，到时候你想要到什么地方去我和乔妺可以带你去。趁这段时间好好玩玩，我也不隐瞒你，在我的眼睛里面，你也是我的妹妹，虽然是没有什么关系吧。但是......乔妺喜欢的人，我没有讨厌的理由。”乔瑞说，“这两年我一直留在龙亭守着你们，等你们上大学去了，我也找我的女朋友去。”

当初花芷云没有放弃乔瑞，乔家两姐妹也是想不到的，毕竟一开始花芷云好像就只是看上了乔瑞的脸，但是那时候乔瑞的情况并不是很明朗，很可能将来什么都做不了，但是需要砸钱就去帮他治疗手上的伤——这样的情况底下，花芷云居然还是没有分手。

况且花芷云考上了大学，而乔瑞却辍学了，现在严格说起来学历都还是初中毕业生，相比起来，难道花芷云不会嫌弃乔瑞学历太低吗？

像是看出了乔妺在想什么一般，乔瑞拍了拍她的脑袋，说：“行了，你花学姐不是那么庸俗的人。到时候乔婉上去，你也跟着送她上去吧。小时候我已经教过你怎么出远门了，乔婉应该还是第一次，你将她送上深圳，确定交到她妈妈的手里面再回来，可以待几天，我就不跟着过去了，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乔妺不动声色地将他温暖的大手拿下来，“谁是丑媳妇？”

乔瑞嘿嘿一笑：“行行行，你好看，你跟乔婉都好看。”说着他又用那双带着烟草气息的大手摸了摸乔妺的头发，喃喃说：“小时候我就很想将你养成一个淑女，谁知道就算是养到了现在你也只是勉强在外人的面前有一个淑女的形，就被别人拱走了。你们两个之中谁是猪谁是白菜？”

“你猜？”

乔瑞决定不猜，将自己的手收回来，说：“这两天花芷云回来了，我叫她带你去剪头发买衣服，到时候见到了将来的婆婆决不能是现在这种清汤挂面的样子，必须要好看，好看到至少表面上能够和婉儿搭对。你妈妈应该是对外表比较严格的人吧？”

乔婉点了点头，说：“确实非常严格，不喜欢别人穿花里胡哨的衣服。”

“我一看见婉儿就知道。”乔瑞为自己的机智吹了一声口哨，“她应该同样不喜欢穿着太随便的了吗，妹妹你要是想要在未来婆婆的面前怒刷好感度，形象工程应该是必须的。”

乔妺没有对他的想法表示什么，倒是在一边的乔婉说话了：“哥哥，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