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顿时十分难受,狠狠地咒骂自己愚蠢无用。
不过爱德华倒是直接别过头望向紧闭的窗帘,似乎不愿意正视两人。
见到病人异常沉默地逃避自己,阿尔弗雷德内心霎时又闷闷不乐起来,立刻冲着病人高声说话:“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很危险?万一——”
一言不发的爱德华没等阿尔弗雷德说完就直接闭上双目。
阿尔弗雷德立刻就急了,“请你好好保护自己可以吗?你要知道你是所有案件的关键,换句话说,你不可以随便出事,懂吗?”
卡尔曼按住了急得差点扯到伤口的阿尔弗雷德,连忙向爱德华解释:“刚才你在急救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差点吓坏了,他不是在跟你生气,他只是太害怕失去你才语无伦次。他刚才还一直拿着你的项链——”
“我没有语无伦次!”阿尔弗雷德立刻打断,看了眼当自己是空气的金发青年心里郁闷极了,不明白为什么他不肯理会自己,只好继续嘴硬。“卡尔曼,你看看他的反应就知道我早就和他没关系了,我们结束了!你别瞎说!”
卡尔曼正想说些什么来冲淡现在的尴尬气氛,爱德华却在此时气若游丝地回复道:“我累了。”
阿尔弗雷德听后一怔,然后铁青着脸生硬地回道:“行,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休养了,再见!”说完就直接拖着欲言又止的卡尔曼离开了。
听到房门砰地一声关上,爱德华浑身一抖,睁开了眼。
他双眼木然地看起自己的右手,这只手被阿尔弗雷德放下之后,又挖了塞缪尔眼睛救了阿尔弗雷德。
双目放空的金发青年还来得及发愣多久,熟悉的疼痛感再次从脑袋不知名的地方袭来,疼得他咬着牙颤着手捶起了额头,却无比清醒地想着:他很快就熬不下去了,这样的折磨迟早会把他逼疯,逼迫他重复旧路……
疲累至极的金发青年再次抗住了一轮头疼的折磨,昏昏沉沉的他终于得以闭上双眼歇息,让自己沉入一片黑暗中。
睡到迷迷糊糊的时候,爱德华一睁眼就看到亚历山德拉正举着枪看着自己。
椅子上坐着被黑胶布粘住嘴巴的芮妮麦金利,她的双手双脚被尼龙扎带绑得十分牢固。旁边站着珂妮,她手里的□□正卡在芮妮的太阳穴上。
“我们又见面了。”珂妮笑得一脸灿烂,“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轻易放弃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要帮我一把?”
“她是无辜的。”虚弱的金发青年累得只能用气声回话。
“如果你不帮我,首先她得死。”珂妮刚说完,泪流满面的芮妮立刻呜咽着不停摇头,一直用哀求的眼神望着爱德华。“然后阿尔弗雷德雷曼也会死。”
爱德华没出声,但珂妮看得出来那双蓝眼睛已经开始有波动。
“这次他只是伤了手臂,下次我们可以砍断。”亚历山德拉说得十分轻松,神情得意极了。“邓肯先生,你说断了手臂的人还能做警察吗?”
“不准碰他。”爱德华眼神骤冷。“我会跟你们走。”
珂妮得到满意的答案后就点了点头,然后饶有趣味地望向哭得双眼通红的女护士,一边帮她解开尼龙扎带,一边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要记住救世主的模样,而且你要逐字逐句告诉阿尔弗雷德雷曼刚才的对话。我要他知道不是我逼死爱德华迈耶斯,而是他亲自逼死自己的爱人。”
话音刚落,芮妮手脚上的束缚即时断开,珂妮适时地用一记手刀打晕了她。
坐在医院草坪的阿尔弗雷德气呼呼地坐在了长凳上,掏出了刚刚混战中爱德华无意掉落在地板上的十字架项链。
他知道那是爱德华睡觉前都要挂在脖子上亲上两三遍的宝贝,但刚才被自己的伤口上的血弄脏了,洗了几遍也还是有一股血腥味。
一次尽兴的欢愉之后,阿尔弗雷德第一次见到爱德华虔诚地亲吻十字架后戴好项链准备入睡,于是他好奇地问爱德华那是什么珍宝,当时爱德华听后转过身说那是一位神父送给他傍身的遗物,然后就默默睡着,想继续问下去也没机会。
现在看来,这条项链大概就是阿格瓦城圣心大教堂上一任主教赠送给达米安神父的圣物,后来就到了当时是琴科的爱德华手里。
不过十字架后面刻上的“ngel”看起来是后来加上的,也许是达米安神父找工匠刻上去,但刻的名字看不出来是指代何人。
卡尔曼看了看双目出神的上司,犹豫了一会后还是跟着一起坐下,鼓起勇气说:“我觉得爱德华是无辜的。”
阿尔弗雷德握紧了项链,然后把它放回了裤袋。
卡尔曼继续说:“亚历山德拉确实是我之前的线人,是她告诉我害死我父母的人是琴科。她说她想要报复希莱尔埃斯特雷拉,因为她要给她父亲麦克斯唐纳德报仇,如果我愿意和她合作,她就会告诉我琴科是谁并帮助我对付他。现在看来,她利用了珂妮的身份骗了我。”
阿尔弗雷德没回话。
卡尔曼顿了顿,“最后我答应了,因为我真的很想报仇。她告诉我琴科就是爱德华迈耶斯。我瞒着梅根用了之前尼科尔旺达案留下来的DNA报告和封存在阿格瓦城警局的杀人凶手的DNA拿来比对,结果吻合。考克斯夫妇和希莱尔见面那天的时间地点也是她告诉我的,然后我才告诉你们。”
卡尔曼见阿尔弗雷德看向了自己,“之前她都是单方面给予我援助,但从来不提我需要提供什么作为报酬,我以为这么一来我不会被她利用。结果她想要的报酬是卡斯珀邓肯,我还是被她套住了。”
“你杀了那个男人证明你还在坚持原则,你不要太沮丧。你别担心,我会和布莱恩——”
阿尔弗雷德还没说完话卡尔曼又摇了摇头,“塞缪尔是爱德华为了救我而杀的。其实当时他被亚历山德拉打了药,但他却在我要被杀死的时候醒过来用手指插瞎了那个家伙——他那时候还被掐着脖子,差点就被弄死了,我只是捡了他给的便宜。”
说到这里,阿尔弗雷德就立刻记起当时爱德华的右手确实沾了不少血,脖子上还有好几道狰狞的血痕。
“我不明白为什么被下了药的人会那么快苏醒过来。”卡尔曼苦笑了一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曾经长时间被人这么对待过,他的身体耐药性很强。”
棕发警探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很多。
卡尔曼鼓起勇气,说出他内心的真正说法:“我怀疑他不是害死我父母的真正凶手,他那天在咖啡馆里跟我说的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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