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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株羸弱的幼芽在你的亲手照料下慢慢长成一棵树,你陪它度过每一天,精心浇水施肥,充满期待地盼着它长大,那你大概也很少能不喜欢它。柱间迄今为止的前半生心血全部倾注在木叶之中,也可以说他下半生的所有寄望亦安放在这里了。

他耐心地等着它长成栋梁,抽枝开花,结出一颗果实来。他要拿这颗果实做礼物,赠给他那天底下最难取悦的爱人。

这夜柱间晚归,进卧室之时,斑已经在了。他趴在床上,手边亮着小台灯,撑在枕头上写东西。洗过的头发带着湿意,漆黑的,乱糟糟摊在背上。

柱间走近,摸摸他的头发,发深处还盈着水,就拿了一条毛巾,坐在床边给他擦。斑写他自己的,由着柱间在他脑袋上揉来揉去,他的头发又多又不服帖,也只有柱间这种平心静气的性子,才能一缕一缕妥妥帖帖地理顺擦干。

柱间慢悠悠地擦着,“写信吗?”

“嗯。”

柱间探头去看,斑手掌一拢,将纸面掩住了。

柱间本只是随便瞧一眼而已,斑不给他看,倒叫他在意起来,“写给谁啊?”

斑简单地说,“一个认识的人。”

柱间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你都从不给我写信。”他嘟嚷,“这么神秘。”

“我找他打听一些事情。”

“很重要吗?”

斑偏头看向他,柱间的黑眼睛在灯光下显出一点执拗,继续追问,“我不可以知道吗?”

斑一眼就看出这是整套嗔怪消沉碎碎念的前奏,“你就只知道闹别扭。”

柱间可怜兮兮,“斑跟别人比跟我更亲近了吗?”

斑叹气。

明知柱间是装的,但就是不能无动于衷。他放下笔,坐起来抱住柱间,低声道,“没有那种事。”

柱间环着他,手臂稍一用力,将斑按倒在床上,那些半干不湿的支楞楞的黑发铺在洁白的床褥上,似雪地里的荆棘。他凑近斑的面容,眼神真诚一本正经地说,“而且我是真的觉得,躺在我的床上,心里却想着别人,这种事很过分啊。”

斑觉得这个形容颇为怪异,一时否认不对承认就更不对了,柱间看着他皱眉纠结,眉眼一弯笑起来,“啊啦,算了,我原谅你。”

斑回过味来,顿时炸了毛,“柱间!”

“好了好了,”柱间安抚他,继续给他擦额前的头发,“你看你这么不经逗,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斑哼一声,以示他成熟大度,不予计较。柱间抚过斑的刘海,觉得擦得差不多了,亲亲他的脸,笑眯眯在他耳边道,“下不为例哦。”

在斑起身揍他之前,柱间就顺利地溜掉了。

柱间心情愉悦地洗完澡,哼着小曲回来,斑大概是写完了信,懒洋洋地舒展四肢躺在床上,斜睨着他。

他嫌弃天气潮热没盖被子,只套了一件轻薄的黑袍,衣襟随意敞开,袖子滑到手肘,露出来的胸膛和手臂都优美白皙。柱间熟门熟路地伸手过去,顺着斑的手背一路往上抚,那触感温润滑腻,斑的肌肤一贯是很清净的,这样滑润的时候少有,或许是因为梅雨季无处不在的潮气,又或许是,跟以前很多次一样,它们正在期待被爱抚。

指尖一点腻,徐徐蠕动地往心里钻。

他看向斑,斑似笑非笑,勾了勾唇角。柱间的心忽然一蹦,牵得呼吸都紧了,下腹中有星星之火,优哉游哉地点燃了,开始烧。

枯槁了多年的肉体开始躁动,所有蛰伏的欲望都被唤醒,只消他一笑。

柱间托住斑的脸,吻了上去。他们理所应当地做爱了。

折腾了大半宿之后,柱间神清气爽,斑奄奄一息,压根看不出到底谁才大病初愈。斑整个身体都因为疲倦和疼痛蜷起来,断续地抽气,被柱间从背后抱着,他昏昏沉沉的,连平常一定会排斥的姿势也顾不上了。

柱间凝出一些治愈的查克拉,轻轻地抚摸着他,以让他好过一点。

他想自己可能是沉寂得太久了,因而的确索取无度了些。但哪怕不以多年的分别为借口,从前的每一次上床,差不多也都是这样收场。斑前半程纵情享乐,后半程饱受酷刑。不到斑实在无法承受柱间就不会停下来,有时候斑承受不了崩溃掉柱间都不会停下来,他在床上是个暴徒。

柱间是个平和的人,过着清简的生活,肉欲此物从不能打扰他,只有在斑身上,他才会变得无止境地贪婪起来。

而斑在事后从未表达过反感,这种柔情无疑也纵容了他。

柱间抚过斑流着汗的肩胛骨,脊梁之侧,后心的位置烙着一道旧疮疤,现在那里布满了吻痕。柱间用掌心覆住它,斑一颤,用沙哑得厉害的嗓音说,“别碰背后。”

柱间并不想他不适,立即就拿开了手,环过他的腰,“好些了吗?”

“嗯。”斑缓过来了些,他翻了个身,窝在柱间怀里,两个人温存了好一会。

“我又要洗头发。”斑抱怨,他的头发在刚刚的激烈动作里全部汗湿了,粘乎乎地贴在后颈和背上。

柱间帮他撩了撩,“要不要剪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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