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家的疗养院他哪家没去住过?”我气道。
“那就没法子了,先送去我名下的疗养院吧。”于涛自然而然地接口。我正为我在周家的左右支绌恼怒,没多想便同意了。
我后来回忆那段时间我的心态,自己也惊愕我竟那样轻易地对于涛言听计从,若是那时我对他多些戒心,事情可能也不会到那副不可收拾的地步。
只是哪怕缘由糊涂,事终究是我做了的事。
周谨似乎罹患多种精神疾病,而醒来之后他的精神越来越差,一天大半时间都在昏睡中度过。可他一旦醒了便吵闹不休,不是抓着我的手叫周渊的名字,便是问照顾他的护工周渊在那里,她们说不知道,他便狠命推搡,大喊着她们是骗他。
每当这个时候护工就只好给他套上拘束衣,或者给他打镇静剂。我本以为多重复几次他总会学乖的,却不想有一天周谨忽然从房间里消失。我带人四处搜寻,终于在疗养院附近的码头找到了周谨。
他已经买了票,是去周家名下主公司所在地方的。但凡我再晚一步,他上了船,那我再无翻身之日。
我将他带回疗养院后心中仍有后怕,甚至开始怀疑他此前的种种形状会否皆是伪装,他根本没有疯,那个冷漠缄肃的周家家主始终躲在这副皮囊里,找寻机会反戈一击。
我不可能时时守在这里,护工也难免疏忽,如果他真的逃了出去,我该怎么办呢?
我将我的忧虑告诉了于涛,他沉默片刻,给我出了个主意:“把身上的骨头都打断,可不就动不了,也跑不了了?”
我被这个主意的残忍震惊,却又觉得并非不可为之。
把全身的骨头都打断,晾一段时间再治疗,那他自然一辈子只能困锁在这个疗养院中,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去。
只需要那一点对结果的期冀,我便做了决定。
医生是于涛请的,我同他等在病房外,看着医生忙前忙后。每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都伴随着周谨的惨叫,哪怕事先打了麻醉药,用软木塞和布料堵住他的嘴,我也能感受那声音的凄厉,咬住嘴唇,心中有了一丝悔意。
可悔意也只是一丝。我很快便调整好神色,面无表情地望着病房。
医生等了十二个小时才开始为周谨治疗,再好的医疗条件,也不可能让他再从床上起来。我对治疗过程并不感兴趣,直到于涛跟我说周谨醒了以后,我才来到疗养院。
护工说于涛也在,我暗想巧,自己径直推开门进去。
于涛正坐在病床边削苹果。病床上,周谨看上去神智还算清醒,见我来了费力地扭过头,像是想对我说什么,可那发声含含糊糊,我怎样都听不清楚。
“他怎么回事?”我不禁蹙起眉。
“大概是失语症吧。”于涛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这样也好,不叫出来,就引不出来别人了。”
这个结果委实在我意料之外,可想到那天病房外的凄厉惨叫,又觉得这个结果不算意外。
望着病床上的周谨,我忽然有些怅惘:搁半年前,谁能想到周谨如今会是这样狼狈的境地,瘫痪在床,口不能言?
是我亲手废了他,可这个时候我又有些后悔:他若是一辈子都这样困在床上神志不清,我费尽心思拘来的岂不就是个木头美人,有甚趣味?
这样的感觉便像是我从前养赛车,我开车时只求畅快,不止一次被人劝要注意保养,可我嫌麻烦,从不听从,若是赛车要坏了,更是一不做二不休,开出去疯一把后就叫人买新的。
赛车可以再买,周谨却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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