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昏暗的菜油灯,一张经受了无数虫咬的破桌子,八个各色各样不成套的盘子,虽然条件艰苦了点,可是丝毫不影响苏棋和张大饼的热心,一个在屋外择菜,一个在灶台前蒸蛋,一个在爆芹菜猪肚(这是什么菜?!),一个兴冲冲赶去最近的五香坊买了半斤卤鸭脖来,因为听闻了张大饼父子重逢的消息,五香坊的老板娘一激动多送了苏棋二两花生米。
他们里里外外忙碌,唯一闲着的就是张远尘了,他憋了很久,最后终于忍不住找到正在屋外削鱼鳞的苏棋,“有我要帮忙的么?”
苏棋忙着对付手里八折买来的新鲜鲫鱼,想了想,问道,“你是将军,会使刀吧?刀法好的话,去把那土豆切丝了吧。”
张远尘一愣,道,“我学的是剑法……”
苏棋翻了个白眼,心道果然是不识人间疾苦的御殿将军,莫说从参军以后自己就从没下过厨,便随口道,“那你别去了,帮我擦擦汗吧。”他因手里忙着给鲫鱼开膛破肚,忙得热火朝天也没法空出手来给自己擦汗,于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颈上搭着的毛巾,“我没手,又蹭不到额头,汗下来快挤进眼里去了。”(我也不知道大冬天的是不是会这么热,只能说少年你年少气盛肝火旺啊)
张远尘又是愣了下,随即伸手拿过毛巾,蹲下来凑近苏棋,作势要去擦他的额头,苏棋为了方便,忙把头探过去,闭上眼等着,一边还吩咐着,“擦仔细点,右边眼角那里,再右边点。”
冬日天色暗得快,虽然还挺早,可是几个眨眼的工夫,就已经看不清大院门前那棵樟树上的鸟窝了,苏棋本是坐在门槛上收拾鱼,因为要方便张远尘擦汗所以抬起头来,微微转过去一点对着屋内唯一的光源。
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是,此刻,自己闭着眼半抬着头,灯光昏暗地打过来,恰好在他脸上投下了深浅的光影,连脸型轮廓都看起来柔和不少,落在张远尘眼里,那神情,那姿势,那阴影,那脸型,绝对是标准的人体比例,跟大卫塑像有的一拼(他知道大卫么)。
挺好看的,这是张远尘心里的第一反应,他没感觉这么赞美一个同性很怪异,因为他没多想,只是觉得苏棋这人长得还蛮像个翩翩少年郎。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着他重新把毛巾放回苏棋脖子上、说了一声“好了”,就不见了影踪。
苏棋更是不知道张远尘刚才的想法,挺满意地应了一声,扭过头继续削鱼去了。
倒是张大饼,刚好刚才那时候拿着锅勺从厨房里探出半个头来,想问一声儿子吃不吃辣,就看到自家儿子在帮苏棋擦汗,看了会,不由咂吧嘴道,“嘿,我这儿子看起来还挺细心温柔啊,不知道儿媳妇有了没有……”又想到儿子已经二十七了,一般的人要是这么大估计连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于是忍不住嘿嘿一笑,心道待会儿饭桌上可要好好问问。
而这边,张远尘没事干干脆也坐下来陪苏棋聊天了。
苏棋正在干活,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话,把自己跟张大饼学做烧饼的事原原本本说了,说自己以后就打算就在这烧饼铺干了,张远尘来了倒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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